可是没有回答。
我仿佛置身于一片花海,眼前的雾渐渐散开,我看见一个年轻女子端着一个碗,身边的侍女跪在地上,哭得那么压抑,抓着她的衣袖,“小姐,不要喝!”
我分明看见那个女子也是哭了,可是却不出声,将那碗里的东西一饮而尽,我闻到了那药发出的气味,那是一碗落胎药。我听着那侍女的哭声心里烦躁得不得了,要不是因为打不着人,我真的很想打她。
“悉墨,你说,若是将来他知道他自己的母亲亲手了解了他的孩子,他会怎么做?”
悉墨惊恐地睁大眼睛,“小姐,风公子他!”
她明明是留着眼泪,偏偏脸上还笑着,笑得那么妖艳。
有人来了,我以为是那风公子进来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场景已经换了,夜晚时分,两个人站在那里,我看到的少女已经换了装束,大红色的衣裳,配上端庄而简单的发髻,显得整个人雍容华贵,此外还有一丝的妩媚,我仔细看了一下,那风情全是来自她的笑,她明明笑着,眼神里却是什么都没有。身后明明是大好的竹林,明明是那么清雅的气氛,她的笑融入在其中,突兀却那么令人心疼。晚风轻拂,明月婉转。
他开口,“你怎么来了?”
她笑着说,“这回来是为了求亲,替本宫的哥哥。”
他定定地看着她,“也许,我不会同意。”
她像是听了什么笑话,没有笑声的笑容,“我本宫本也没有想让你同意,也不需要,只不过是来告诉你一声,你的妹妹,我们炎家要了!”那么嚣张的话从她口里出来,却是那么娇媚。
我这才注意到她的嘴角有两个梨涡,那么深,那么妩媚。笑的样子,简直令人沉醉在其中。
他淡淡道,“这么不讲道理。”
她的梨涡更加深了,“本宫从来不讲道理。换句话说,你妹妹想要嫁来我们炎家,不也要先看看本宫这个司上乐不乐意唤她一声嫂子不是?”
“你到底想要做什么?”
她从他身边扬长而去,那娇媚的笑声落在他的耳里,带着那么一点异样的味道。可是明明是那么骄狂的女子,到了风家长辈的面前脸了神色,也是不卑不亢,将话说得一贯漂亮,语调也干脆、正经而利落,虽然是商量的语气,却也没有一丝落了下风。
“本宫今日来求亲,也是觉得两家门当户对,更何况,本宫的兄长和三小姐也是情投意合,这样好的缘分和姻缘,应当是要尊重的。”
前任司上没有立刻同意,也没有否认,“司上亲自来替兄长求亲,自然也是给了我风家面子。”
她笑了,“本宫亲自来就是希望风司上能够成全,三小姐有请,本宫的哥哥也是有意。另外三小姐的婚约也已经不是问题了,只待风司上点头了。”
这话顿时就戳中了软肋,三小姐和雷家公子退了婚,雷家有些不满,若是这个时候嫁给炎家,一方面也是寻找一个可靠的靠山。
“本宫话也说白了,本宫哥哥的情意表达得也很明白了,风司上意下如何?”
风司上沉默,她也不接口,自顾着悠悠地喝茶,把事情全部都丢给风司上。那一边,三小姐也是坐立不安,眼神低垂,看着极是惹人怜爱。最后也是风大公子,也就是司风开了口,“我们风家的女儿嫁出去,无一不是风风光光,既然炎家有诚意,不如拿出来看看。”
她轻轻哦了一声,“原来在司风的眼里,本宫亲自来求亲居然还不够面子。可是本宫也不得不说,我们炎家的男儿娶亲,也无一不是名门闺秀、大家作风。”说着也瞥了一眼坐在一边的风司上的夫人。那一笑还真是意味深长。
司风被抓住了话柄,谁敢在司上的面前,说她的面子不够大。
风司上点头,“老夫相信司上,也愿意成全,司上亲自来自然是最大的面子,只是我们风家终究是高攀不起。”
司上立刻接过话头,“既然是风司上的女儿,本宫现在是司上,这两家有怎么会有什么高攀的话呢?”这话是其实也是针对司上夫人说的,她一向是看不起炎家。“另外,当年本宫和二公子退婚的时候,司风好像是立了一张凭证,司风还记得吗?”
她的语气对着司风是有些挑衅,她也在告诉他,当年风家退婚的事情让她丢进了颜面,今日也是告诉你一句话,莫欺少年穷。
所有的眼神都看向了司风,司风有些无奈,“是,立了一张凭证。可是……”
她立刻打断了他的话,“既然就对了,本宫今日也把这凭证带来了,这上面提到,只要不损伤到风家的利益,两家自可以另结一门亲事。只是本宫不知道,跟炎家结亲是损伤到风家哪一点利益了?”
众人顿时不知怎么接话,这话说得是有些胁迫的意思了,偏偏说出这话的人,还是一脸标准的笑,似乎毫不在意刚刚的话题。
最终还是风家的人败下了阵,三小姐的脸上充满了惊讶,司上只有一个人,而他们风家足足是四个人,却还只能妥协。她不是没有见识过她父母和兄长的厉害,谈判这种事情,从来都只有别人吃亏的份,想来这也是他们第一次碰了壁吧。
司上悠然起身,“既然这样,本宫也好向兄长交代了。诸位就请留步吧!”
司风到她的身影看不见了,依旧是看着那个方向。
我猜不到这中间的曲折,可是但凡爱情这种东西虐其心了,那么必然是羁绊。大约他们之间也存在着谁负了谁,爱情不过也就是这样,千变万化,终究都有一个结局,不管这结局是好是坏。
不知道是过了多久的时间,他们的脸上都有了时间的痕迹,她拿着剑对准了他,衣袂飘飘跑一红一白,“我是挺恨你的,却不想动你,因为你是风 澈。”她把剑移得近一些,“另外,我既然还是炎家的司使,总还不希望炎家的人守寡,可惜了这张脸啊。”
他说,“小仪,我一直都爱你。”
她说,“我知道,何况你敢面对我的剑也无非认准了我也还爱你。没错,在这场局中,你一直在前面,你有理由居高临下,可惜我厌倦了,你也没有必要继续了。”她把剑抵得更深,我听到布帛裂开的声音。“终究要结束了!”
“你不会的。”
她垂着眼睛,盯着手里的剑,“你永远笃定我的想法。风 澈,太过自信会变成自负,你永远不明白你的狂傲有多致命。”剑从他的胸膛穿过。我看着她把剑拔出来,干净利落,一步一步离开,对半跪在地上的他再不看一眼。她的每一步都开出了鲜艳的花来。
我还没有来得及研究这个故事的结局,我已经被迫离开了这个境。祈巫师也已经进来,身边是被当做囚犯一般押进来的人,是小白和梓邢。
“你比我想象中还是慢了一些。”
他冷笑,“现在这两个人都在我的手上,你难道还不交出心剑来吗?”
我笑,“你是因为怕打不过我才总是用这样的手段来胁迫我拿出心剑来吗?”
他大笑,“我会打不过你吗?”
我看着他,“不如我们真的来一次,规矩很简单,以生死相搏。不管你用什么办法,但是我的对手只有你一个人。”
祈巫师随手一招,身后的两个巫师便把梓邢和小白接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