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白出门之后问梓邢,“寒呢?”
“昨个婶婶来了就没见到她了。”
“徐嬴不是外人,其实不用那么忌讳。”
梓邢连忙打哈哈,“以前姑姑也没有天天出现,再说了现在有婶婶,也不用吃那么难吃的饭了,叔叔该高兴才是。”
“别乱说话,你姑姑自尊得很,让她听见了会不高兴的。”
“我看婶婶来的时候她也就没有多高兴了。”
我站在暗处,其实也没有什么,小白的妻室可不止徐嬴一个,我只是好像习惯了每日给他做饭做那些琐碎的事情,但是习惯是可以改的,我放下了手,还是做刺客更好些,这种生活才适合我。
小白要从药铺抽身,家里也要搬,买下了两辆马车,其中一辆是专门放东西的,大晚上的我没有睡着就把家里的东西都搬去,徐嬴有时发现该搬的东西已经被搬上了马车,问起来,小白都说是梓邢搬的,徐嬴也就没有起疑。
一转眼十多天也就过去了,我一直在队伍的最前面,为小白他们开路,也不知道为什么在药铺的时候都没有发现什么可疑的人物,反倒总有些虾兵蟹将来挡路。
最后就连子狸也都察觉了,对小白说,“奇怪了,这些天我一直觉得有一些人要来截住我们,可是更奇怪的是一波一波地都是来了然后兵气很快就消失了。好像是有人一直为我们开道。”
我心里惊奇,但是也起了提防,我希望有别的人知道我的存在,哪怕他是小白的护卫,我甚至心里已经起了杀意,只等一个机会把他杀掉。
梓邢把晚饭给我送来的时候,我问他,“你帮忙问问,子狸是什么人,怎么会有那么灵敏的知觉,我怕他不是自己人。”
“应该不会吧,我看他很忠心啊!”
“他虽然不能探查到我的气息,却可以探查到对方的兵气,他绝不是什么普通人,在我那里我也没有见过这个人,我担心他若是灼原来的,会有麻烦。”
小白走过来,“会有什么麻烦?”
我看他,“你怎么来了,已经很迟了。”
梓邢很知趣地走了,小白在我面前坐下,“子狸不是来自什么灼原,他和我是师兄弟,我们是同一个老师教出来的,老师教我文治,他学的是武德。”
“你的老师是?”
“鲍叔牙。”
“鲍叔牙?”
“你没有见过吗?”
实话是,“没有。”
小白笑,“没关系,他已经在莒国了,到了你就可以见到他了,不用对子狸那么防范,他的知觉很灵敏,我从前一直以为他的感觉应当是最厉害的,几乎没有哪个刺客的气息能够躲过他,不过你的气息他居然一直都没有察觉到,你放心好了。”
“他即使是灼原的嫡系子弟也不可能察觉到我。既是你的师兄弟我也就不说了,赶紧回去吧。”
“其实徐嬴也是自己人,你不必躲着她。”
“我一点也不需要躲着她,但我的身份终究是敏感,不得不小心,再说了,还没有见到你老师之前我还不能随便让他们知道我的存在,万一有什么不妥可是要有大麻烦的。”
小白终究是认同了,“你看着办吧。”
有脚步声,是那个子狸!我隐了身形躲在在一边,“公子怎么在这里?一个人吗?”
“是啊,总是在路上走,现在停下来看看,这林子里吹吹风,挺好的。徐嬴睡了吗?”
“夫人已经睡了,京儿在伺候呢。公子,这两天我看一定会有异动,这接连着这么多的人都没有来对付到我们,我想应该对方还会出大人马,我们要不要改道走山路,避一避。”
小白点头,“你去安排吧,我看他们是不得手就不会甘心的,我们要加快行程。”
“另外我去查看过了,这一路上肯定有一只暗卫在暗中保护我们,人数恐怕不少,手法非常一致,尸体上都是一击毙命,非常狠。有点像当年老师交给我们的那只队伍,但是要高明得多,连我都没有探查到任何的气息。若是有那支队伍的话倒是可以放心,我们走了山路也应该有办法。”
“不要冒险。”
“知道的。”
子狸的计划是派我去对付后面追上来的追兵,而他去对付前面的截兵。小白说的话我不会说不行,等到追兵快要追赶上来的时候我就去了,我跟梓邢说,“前面的截兵实力不弱,不要让他们追到,不然就麻烦了。”
我立在那里,追兵的带头居然也是熟人,他的脚步越来越近,“玄儿!”
“颐师兄,原来这些天,派人来的都是你啊。”
“你怎么也跟着他了?”
“这是我的使命。”
颐师兄叹道,“他居然会舍得你来。”
“颐师兄,既然这些人是你带的,那么我也就向你讨一份人情,咱们各退一步,这里见到我的人都得死,其他的人你就让他们退了吧。”
颐师兄摇头,“这不可能。”
“颐师兄,你是知道我的,除了同门的情谊,我是谁也不认的,我们既是出自同门,何必这样自相残杀。”
“如今我们是各为其主,你也不要同我说了。”
“从前你和巩师兄是待我最好的,想不到也要到这个地步。”
既然他都这么说了,我也没有留手,不过是半刻钟,颐师兄回头来看的时候已经是尸体横陈了。剑已经到他的喉间了,我生生停下来,“颐师兄,我不知道你现在是为谁做事,但是我不会让你动他一分的,你说得对,我们是各为其主,但是也不至于连一点同门情谊也不念了。”
“你若是不杀我,将来你会有大麻烦。”
“我知道。”
事实证明我们都高估了子狸的直觉,连梓邢都知道要避开了,子狸居然认为他的本事在那些人之上,冲过去跟人家硬碰硬了。当我赶回去的时候,梓邢、子犯和小白都已经受伤了,我接过梓邢的身体,一刀起落砍断了一个士兵的手臂,“不是让你们避开他们了吗?”
“你去问那个子狸去,马车的缰绳也不是在我手上。”
真是自大害死人啊!现在这样就棘手了,梓邢自保有余,救人不足,那个子犯也不管我的事情,先去把围着小白的人给解决了。那些士兵拿着剑就向小白砍去,我把小白往马车那边一推,他便明白了,他的夫人和京儿还在马车里,先去那边保护着。
对方的人很多,足足还有百余人,我是不想要纠缠了,使出一招梨影就带着大家跑了,马车的速度再快,也有那么多的重量,我一路断后,也不知道那子狸究竟是怎么回事,居然把马驾到悬崖边去了。真是不怕神一样的对手,就怕猪一样的队友。我真是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见过脑子不好使的,没见过这么不好使的,明明是跟小白同一个老师,这区别还真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我要是他的老师,活生生要被气死。
那追兵赶到的时候,已经是前进不得,后退不得了。
我跟小白说,“我还真是想见见你的老师,究竟是何方神圣。”
小白在这种情况之下还是很给面子地笑了,“我想他也会想要见你的,几次把我从生死边缘拉回来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