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丢给他一个小罐子,“这是上好的伤药,把伤口擦擦干净直接倒上去就是了。”
他接过药,打开来闻了闻,我说,“这种东西若是闻多了,我难保你不会想要到外面的小艺楼去掏空你的腰包。”
小艺楼是七宝楼名下的一个妓院,而那里的消费简直吓人,除了中等刺客中钱没处花的人,还有那些没事情可干的贵族们,基本也没有人会去那里,专绫既然是个下等的刺客,自然也是承担不起那些费用。
专绫把手抖了抖,差点把里面的东西晃出来,我跟他说,“这东西是最好的伤药,味道也不大,你闻了那么一点也不打紧。我先出去了。”
我从前在寒玄的时候,玄主总是跟我说,一个女子要是看了不是自己丈夫和孩子的男人的身体,眼睛就会瞎掉,当然这只是瞎说,但是那么多年来我还是尽量保持着这个想法,不会去看那些陌生男人的身体。
专绫在里面待了很久才出来,把我的小罐子还给我,“这药的确是不错,你从哪弄来的?”
“忘了。”
专绫笑了,“又是一嘴死人的口气,算了,你大概也就是这样了。”
“恩。”
他说,“你还真的就,算了,谢谢你的药。”
“不客气。”
因为新弟的关系,专绫和我之间的关系就这么缓和了下来,而也就是这个时候我接到了我的第一笔生意,客人是谁我不知道,但是杀的人我却还知道一些。
南风郡,白羊城内最大的贵族家族,若是把那些旁支都算下去的话,大概是有近两百余的人,而且这些都是姓南风,这就有些可怕,这样的家族少说在白羊城发展了百余年。而南风郡则是南风家族的掌门人了,这样的人也最容易招来一些平白的嫉妒,当然我并不知道为什么客人要杀他。我决定接下这桩生意的当晚我就见到了客人。
这个客人相当奇特,一般来说像有七宝楼这样的地盘给他做担保了的话,是没有客人会亲自要来和刺客接洽的,因为怕惹上麻烦。但是这个客人不仅来了,而且没有任何的掩饰,包括对她的相貌、身份甚至她的目的。
“我叫碎善,你可以直接这么称呼我,我的意思你们阁主应该说得很清楚了吧。”
“基本吧,但是你显然醉翁之意不在酒,你想要告诉我让我做的,绝对不止是你说的那一些,对吗?”
“你知道了还是要接,又是为什么?不怕我出的难题让你付出惨痛的代价吗?”
“这只是业内的规矩,倘若客人委托遭到一个刺客的拒绝,那么这个客人就不会再在这一家楼里做生意了,我也只是为了保住一个客人罢了。”
“话虽然这么说,但是我也找过大大小小不少的楼,没有一个人敢接,而你明明知道这件事情不容易却还是来了,显然你是很有信心吧。”
“没有。”
碎善站起来,“不老实,我看我们玩一个猎杀游戏,你的手边现在又十支羽箭,我听说你的身手很好,好到几乎没有人能够伤到你,可是我不相信,我曾经也做过刺客。我每问你一个问题,你就要老实回答,若是说得我不满意的话,那么我就会将羽箭射出去,我问完一个问题,你也可以同样问我一个问题,规矩一模一样。”
“我和你一样都不能判断对方说得究竟是真的还是假的。”
“那就看你相不相信了,假如一句话明明是假的,但是你愿意相信的话,那就是真的。”
我点头,“好,那开始吧,你想要知道什么?”
她把身子探向我,“你叫什么名字?”
“轩!”
她坐下去,点了点头,我正打算开口问她,一支羽箭却破空而来,我一偏头,那箭从我耳边擦过,她居然动了真格。
碎善轻轻吹了一下手上的灰尘,“很久都没有动手了,身手都退步了。”随即看向我,“也许你说的是对的,但是我不相信。”
我点头,“是,这世上本来就没有什么事情是全然正确的。轮到我来问你了。”
“你为什么要杀南风郡?”
“因为他负了我!”
我想了想,没有拿起手里的弓箭,碎善说,“你这算是相信我了吗?”
“这是你的第二个问题了吧。”
她说,“是,你的第二个问题也已经问完了,我可以接着问第二个问题和第三个问题!”
“你为什么相信我说的话?”
我躲开她手中弓箭指的方向,拿起我手上的弓箭来,“杀人有很多理由,但是你只能是情杀,因为你受过情伤!而且伤得还不轻!”
“你查过我?”
“没有,只是猜的,你是女的,他是男的,比起谋财、仇杀的理由,我更相信是情杀!你也问了我两个问题了!”我说得毫不在意。
她知道被我反将一军,有些恼怒,伸手射出两箭,我翻身躲过,那些箭深入墙壁,不仅前面的矢埋进去了,她用的力气很足。
“现在该是我问你了,第四个问题,你恨他吗?”
“恨!”
我伸手射出一箭,“这表示我不相信。”
她飞身接下了我的箭,“你是哪里人?”
“忘记了!”
这一会她没有拿弓,直接将手上的箭掷出去。
我问她,“你爱他吗?”
“爱!”
我把手上的箭射出去。
她问,“你为什么要做刺客?”
“忘记了!”
她射出一支箭,我身后的墙其中一块木板直接就断了,“你一直不说实话!”
“我说的都是实话,但是你不相信,但是你也表示了你不相信,用你手里的弓箭。”
她气结,我提醒她,“你的第七个问题已经结束了,我可以连着问两个了。明明你既爱他又恨他,为什么偏偏用这种恨的方式来表达你的爱呢?”
她伸手就给了我一箭,“我乐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