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风言笑了,“你这么精心准备的东西她怎么会不喜欢,两年的时间孩子都会打酱油了。”
“你的嘴巴还是不知道收敛,等善回来的让她好好教训你!”
“你也不差啊,知道我怕善,故意的!”
“所以告诉你父亲之间的家务事是不能管的,知道吗?”
南风言撇撇嘴,“赶明儿我也找两个女人来得了。”
“昨个儿母亲说要给你找个人家的女儿,你自己还紧张地直给我使眼色,今天怎么就肯找了?”
南风言一副嫌弃的样子,“天天看你这么一副风骚荡漾的样子,真是没有没有心情也有心情找了。”
“不错,到时候让善给你找就是了。”
急急的脚步声响起,南风郡今天难得心情好,没有责备眼前的随从,“什么事啊,这么慌慌张张,是不是夫人已经到眼前了?”
“小的不敢说。”
南风郡笑着说,“有什么不敢说的,说吧,饶了你就是了!”
“前,前边传来消息,说,说,夫人已经,死了!”侍从伸手呈上的东西,南风郡一看突然向后倒去,南风言眼疾手快扶住了他。
南风郡一直喃喃道,“不可能的,她怎么能这样,今天是她的生辰啊!我不相信,她怎么会死呢?”他突然抓起那个侍卫的衣领,“你说谎,不可能的!”
南风言拉住他,“哥,你冷静一点,我也不相信善就这样死了,我们先回去,一定会调查清楚的!”
南风郡勉强站定,对那个侍卫说,“去查,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南风郡用十年的时间习惯了有一个善在身边,用了另外十年爱上了她,却只用了两年的时间遗忘了她,这期间,南风言给他服下的萱草不计其数,就连南风言都说不清楚究竟为了给他找到这些药材砍光了多少座山。
南风言说到这里停下来,我问,“这就是全部了吗?”
“之后的事情你都知道了,我知道为什么六哥会喜欢你,你现在也应该明白了,你和善太像了,我把你赶出来不是你做错了什么,而是你本身就是一个错误。但是六哥喜欢我也没有办法,只是希望你能够让他安好,你在他的身边很可能随时让他发病,你的习惯,你的个性都跟善太像了,而最像的是那张脸,善也很爱在脸上戴一个面具。六哥为了善发了疯,我不希望你是另一个善了。”
我对南风言说,“其实在你的心里,大公子比善要重要得多,对吧。”
“对,我和善之间会有友情仅仅是因为我们有着同样的目的,也不过是利益使然罢了,等到有一天利益不同的时候,也就分开了。”
我被重新接入南风府这件事最高兴的恐怕就是良善了,炎热的夏日过去了,我成了除老夫人和大夫人以外身份最高的女人。南风郡几次跟我说要让我正式接入南风府,我都拒绝了。
我靠在他的腿上,“这样就很好了,我不想要跟那些女人一样,你有那么多的妾室,她们每天做的事情都是一样的,就是等,等着你看她们一眼,我不想这样,现在这样就很好了,不是吗?”
他把我的头摆正,“你是不是还是对我没有信心,轩,你和旁人是不同的。”
我仿佛是被雷劈过一般,心顿时就被揪紧了,我仿佛是回到了寒玄,刚从血战中出来的人一个个都是狼狈不堪,血迹染在身上,脸上和身上都是污垢,那是刚在泥中滚打之后的我们,我跪在玄主的面前,“幸不辱命。”
他伸手把我扶起来,将我搂入怀里,我有些尴尬,“玄主,既然你扶了我,也该扶起师兄弟们了。”
他拂过我额前的碎发,“你和他们不一样。”那时候的我是刺客系里面唯一的女孩子,的确我和他们是不一样的。
他坐在榻前帮我把伤口都包好,我已经梳洗干净了,可是他紫色的袍子上还留着从我身上蹭去的血迹和污渍,我说,“你的衣服脏了。”
他看了看身上,没有在意,“脏了就丢了,总也不会缺一件衣服。”
“你要丢了还不如给我呢!”
他的眼睛里满是笑意,“给你,这衣服可是玄主才能穿的,怎么迫不及待要抢我的位子了?”
我偏着头,“对啊,你敢不让吗?”
“当然不敢了。”
我拉住他的手臂,“我听说你下令要册封我做少主了,是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了,高兴吗?”
我点头,“当然高兴,可是似乎是不合规矩的。”
他把我的头轻轻按在他的肩膀上,“虽然你现在的身份没有什么不同,做的事情也多是大同小异,但是我想要告诉你,你和别人是不同的,也想告诉所有的人,你就是我认定的下一个接任人,你和他们是不一样的。”
我看着巩师兄和颐师兄离开寒玄的时候,我问他,“是不是有一天我也要离开你?”
玄主摸着我的头发,“玄,你和他们不一样,一直都是。”
其实不是的,我不是那个最特别的存在,我和所有的人一样,都是芸芸众生的一个,我也有贪念,我也会看不透。
南风郡伸手抚上我的面具,“你怎么不说话了?”
“我不知道该说什么,也许我还没有准备好,我不是对你没有信心,是对我自己,我还没有想好该怎么面对我自己。”
“没关系,我会等,我用了三十年的时间等来了一个你,我会用下一个三十年好好珍惜你。早些睡吧!”
我起身送他出去,等他走远了,“出来吧。”
碎善对着我冷笑,“你动心了?”
我走近她,“你不是恨他吗?怎么,嫉妒了还是?”
她伸手就要给我一个巴掌,我伸手抓住了她挥过来的手,“你这点速度和功夫还想要来对付我?”
她狠狠抽回自己的手,“你信不信他刚刚说的那些话对我也说过,而且说得比对你说的还要深情款款。”
“那跟我没有关系,我现在就是想要快点结束这个任务,你们什么能够行动?”
“最多十天。”
“那最好,我已经没有耐心了。”
碎善冷笑道,“我刚看到你的样子不是很享受吗?”
“你这个样子跟那个大夫人的嘴脸真是一般无二,就差冲上来做一个泼妇了。”
“从前倒是没有发现你的嘴巴跟你手上的功夫一样好。”
“今天就当让你开开眼界了,你的话要是说完了,可以走了吧,我今天心情不好。”
碎善冷哼一声也就走了。我躺在榻上一点也睡不着,我觉得自己好像也吃了萱草一般,想要想起的东西一点也记不得了,而不想要想起的一遍遍在脑子里回想,始终都挥之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