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攻邓县、襄乡、童陵三地的任务,就分别落在了刘秀、刘稷、邓奉的头上。会后,众人各自回去准备,刘縯把刘秀留了下来。
等众人都走得差不多了,刘縯再忍不住,大步流星地走到刘秀近前,抓住他的胳膊,怒声说道:“阿秀,你疯了?你和刘稷置什么气?”
刘秀向刘縯一笑,说道:“大哥放心,我有信心!”
“你有什么信心?”刘縯回手把刘秀刚写的军令状抓了起来,在他面前晃了晃,说道:“三百人,三天之内打下邓县?你认为可能吗?”
不是刘縯对刘秀没信心,而是这个任务太难了,即便让他去做,他都未必能完成。
刘秀沉吟片刻,抬起头来,问道:“大哥是柱天都部的发起人,现在大家自然以大哥马首是瞻,不过等时间久了,柱天都部的人越来越多,难免人心思变。”
“谁敢?”刘縯猛的一瞪眼睛。刘秀摆了摆手,说道:“敢与不敢,这不是威吓的问题,而是要能服众!即便是现在,刘稷都常常自诩他的武力在柱天都部无人能出其左右。这次我与他立下军令状,不仅
是为了把他的气焰打压下去,更是为了彻底驯服他,让他从此以后,能真正的听命于大哥!”
刘縯心头一震,他没想到刘秀想得这么深远。他沉默许久,说道:“即便是这样,阿秀也不用和他立军令状啊!”
刘秀笑道:“大哥放心,我的确有信心能如约拿下邓县。”
“阿秀,先说说你的谋略。”
“没有谋略。”
“什么?”刘縯难以置信地扬起眉毛。
刘秀说道:“和刘稷立下军令状,我也只是临时起意罢了,事先并没有谋划,不过我可以在路上想,不是还有三天的时间吗?应该足够用了。”
刘縯扶额,小弟什么计划、什么谋略都没有,就敢跟刘稷打这样的赌,胆子也太大了。“你……”刘縯都不知道该说刘秀点什么好了。
刘秀说道:“大哥,我得赶快去和仲华、子陵他们碰个头。”
刘縯连连点头,说道:“快去、快去!仲华和子陵足智多谋,你一定要多听听他二人的意见!”
刘秀点了下头,又向大哥拱手施了一礼,然后转身向外走去。
邓禹、严光、朱祐、盖延、冯异、傅俊、邓晨、李通等人都在外面等着他呢,看到刘秀出来,人们纷纷围拢上前,拱手说道:“主公!”
刘秀向众人挥挥手,说道:“走,我们去书房里说话。”
书房的空间不小,但一下子来了这许多人,也有点坐不下。好在刘秀是个随和的人,众人在他面前也不拘谨,能坐的坐着,能站的站着,都很随意。
邓晨问道:“阿秀,只三百人,三日之内真的能打得下邓县吗?”说着话,他转头看向九儿,问道:“九儿,你对邓县的情况了解多少?”
九儿支支吾吾地没说出话来。现在在刘秀这里,主管情报的人就是九儿,九儿也有向邓县派出探子,只不过打探情报的人都还没回来呢。
严光说道:“我去过邓县,对那里的情况还算是有所了解。邓县的县令名叫张崇,县尉名叫赵英,这两个人,都是生性谨慎之人,说起来,邓县并不好打啊。”
邓晨眉头紧锁,忧心忡忡地说道:“可是阿秀已经当众立下军令状,若是打不下邓县……”说到这里,他缓缓摇了摇头。
朱祐仰面而笑,说道:“有我们这些人辅佐主公,拿下邓县,还不是易如反掌之事?区区千余县兵,根本不够我们打的!”
说着话,他看向一直低垂着头,也不知道在琢磨什么的刘秀,笑问道:“主公,我说得没错吧?”
刘秀依旧低垂着头,沉思不语。
朱祐眨眨眼睛,狐疑地问道:“主公?”
刘秀回神,抬起头来,看向朱祐,正色说道:“阿祐,明日一早,你随刘稷出征。”
“什么?”朱祐都怀疑自己的耳朵是不是听错了,让自己跟着刘稷去打襄乡?刘秀说道:“刘稷率军到襄乡,以他急躁的性情,一定会急于进攻,而襄乡的兵力有一千余众,三百人强攻,又缺乏攻城器械,实难取胜。你随刘稷去襄乡,提醒他千万不要强攻,只需佯攻,故意做出被守军打退的样子即可。襄乡县令蔡文,其人好大喜功,看到攻城的人不多,又被打退,他一定会率军出城追击,这个时候,刘稷可率众杀
他个回马枪,将蔡文连同襄乡县兵一举歼灭!如此,便可轻取襄乡!”
等刘秀说完,书房里静得鸦雀无声,人们面面相觑,谁都没有说话。
最后还是朱祐清了清喉咙,提醒道:“主公,我们立军令状打的是邓县,刘稷才是打襄乡的人!”你现在是给刘稷出谋划策呢?刘秀环视众人,说道:“邓县、襄乡、童陵三地,我军必须得尽快攻下。我与刘稷虽然立下军令状,可我们毕竟不是敌人,而是自家兄弟,关键时刻,需助他一臂之力,何况,如果刘稷未能如约拿下襄乡,大哥怎么办?真的把刘稷杀了?如此自损大将,是自掘坟墓,我不能让这种事情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