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场上,战马的命比人命值钱,而像乌骓这样的名马,更是千金难求。
马武不停地拍打胯下枣红马,渐渐追上乌骓,他身子向外一探,一把抓住了乌骓的缰绳。如此一来,变成了枣红马和乌骓马并驾而驰。且说中箭的李应,他趴在地上,摔得灰头土脸,缓了好半晌,他才哼哼呀呀地从地上慢慢拱起,他还想站起来,空中又飞落下来一箭,这支箭,正中他的后脖颈,就听噗
的一声,李应身子一震,重新趴回到地上,再也不动了。
此时,据城坚守的刘秀等人业已从城内反杀了出去,配合以马武、铫期为首的骑兵,砍杀聚集在城前的官兵。射向李应的那两箭,正是出自于的傅俊。
刘秀等人杀出城,对官兵的威胁不大,毕竟他们人数太少,真正给予官兵致命一击的就是这支一千多人的骑兵。
骑兵由官兵阵营的阵尾,一直冲杀到阵头,只这一轮冲锋,便让官兵倒下了数百人,到了阵头的骑兵纷纷拨转马头,又从官兵的阵头反杀向阵尾。
在骑兵的反复冲阵之下,官兵的阵营已经是支离破碎,毫无阵型可言,形同一盘散沙。这时候,官兵是真的抵御不住了,人们无心恋战,四散奔逃。
见状,骑兵们立刻分散开来,分头追杀溃逃的官兵。骑兵们在追敌的同时,纷纷将腰间挂着的弩机摘下来,对准前方逃窜的官兵,展开了齐射。
啪、啪、啪!弩箭射出弩机的声响连成一片,拼命逃窜的官兵一排接着一排的被弩箭射倒在地。有些中箭未死的官兵在地上死命的哀嚎、求饶:“投降!我投降了……”
没有人听他们的哀求声,骑兵冲锋,没有谁会为了躲避地上活着的敌人而去刻意改变行进的方向。
战马在活着的、死了的官兵身上践踏过去,哀嚎之声瞬间被如雷般的马蹄声所淹没。
现在双方已经谈不上是交战了,完全是单方面的屠杀。
在骑兵弩箭的箭射之下,溃败的官兵是一群群的被歼灭。一场战斗打下来,三千之众的官兵,最后真正逃出虎口的没有几个人,大部分被骑兵歼灭在朝阳城外。
随着战斗结束,站于城门前的刘秀等人无不是累得气喘吁吁,举目环顾四周,目光所及之处,全是官兵的尸体。
这时候,马武和铫期快马奔跑过来。距离好远,两人便看到了刘秀。
他二人来到刘秀近前,双双下马,单膝跪地,插手施礼,齐声说道:“属下马武(铫期),参见主公!”
马武、铫期?听闻他二人的名字,臧宫大吃一惊,他二人不是益州的绿林军吗?什么时候拜在刘秀麾下了?
刘縯在舂陵起事时,已经派人去往益州,给马武、铫期传信,让他二人立刻率军到南阳,不过一直没有收到他二人的回信。刘秀以为是己方派去益州的人未能找到马武和铫期一部,没想到,在他们被困朝阳的时候,马武和铫期竟率部从天而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下子击溃了三千之众的
官兵。
看到向自己施礼的二人,刘秀喜出望外,跨步上前,一手一个,将马武和铫期搀扶起来,动容地说道:“子张、次况,你二人可是让我等得好苦啊!”
打量刘秀,他满头满身的血污,几乎都看不出来本来的样子,身上的衣服也是残破不堪,一只手臂还缠着绷带,但已看不出绷带的颜色,全被染成了黑褐色。
马武和铫期心头一酸,两人再次双双跪地,拱手说道:“属下救援来迟,请主公降罪!”
刘秀乐了,他拉了拉二人的胳膊,但却未能把他俩拽起来。现在他是真的没力气了。刘秀动容地说道:“来了就好!快快起来吧!”
他重复再三,马武和铫期才站起身形。刘秀问道:“你们是从益州赶过来的?”
马武和铫期一同点点头。其实他二人并没有见到刘縯派到益州的信使,也没有接到刘縯刘秀的书信,他们之所以率部到南阳,是因为在益州待不下去了。益州的蜀郡太守公孙述,在益州发动了一场隐秘政变,派人偷偷暗杀了益州牧,然后公孙述在没有接到朝廷任命的情况下,自称为益州牧,并于益州招兵买马,囤积粮草
、物资。
马武和铫期打着绿林军的旗号,于益州境内,尤其是汉中一带,四处乱窜,屡次击败前来围剿的官兵。
这支绿林骑兵的战斗力,让公孙述很是钟爱,他派人找到马武、铫期一部,劝他二人转投到自己麾下。
公孙述承诺,只要他二人肯率部倒戈,可得侯爵爵位,赏黄金千两,封地千顷。
要知道公孙述只是州牧,根本没资格封侯,他做出这样的承诺,其实就已经表现出他要称帝的野心。
马武没有给公孙述留任何的颜面,当众杀了信使,这使得公孙述大怒,派出重兵围剿马武一部。
为了躲避公孙述的围剿,马武一部才从益州进入荆州,到了荆州后,他们方听说刘縯、刘秀兄弟已在舂陵起事。两人率部又一路向东赶,到了邓县地界,马武、铫期听说刘秀在朝阳,二人又率部北上,刚好赶上了朝阳县兵、山都县兵、和成要塞军联手攻城的这一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