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秀含笑问道:“陌公子认识我?”
陌鄢说道:“对于刘校尉的大名,轻扬早有耳闻,今日能见到刘校尉,这次前来新野,也算是不虚此行了。”说着话,他伸手入怀,掏出一张绢帛,向前递了递。
刘秀向虚英点下头,后者接过绢帛,放到刘秀面前。他展开一瞧,面露诧异之色。
一旁的刘伯姬好奇地看过来,只见绢帛上画着一副人像,而这个人像,正是刘秀。五官样貌之相像,完全是照着刘秀画的。
看罢绢帛上的画像,刘秀好奇地问道:“陌公子,我们以前见过面?”
陌鄢摇头而笑,说道:“我与刘校尉从未见过,只是听闻旁人对刘校尉的描述,便画了这幅画!”
只听旁人的描述,就能把人画得如此之像,简直是匪夷所思。刘秀暗吃一惊,旁边的刘伯姬则是惊讶地张大小嘴,目不转睛地看着陌鄢。
此人了得!刘秀把绢帛重新叠好,微微一笑,向虚英三人挥了挥手。
得到刘秀的示意,虚英、虚飞、虚庭纷向两边退让,不过三人都没有让开得太远,戒备十足地盯着陌鄢。
刚才陌鄢在台上与人交手,他们都看得清楚,这个陌鄢可不是等闲之辈,他们也不得不小心提防。
等陌鄢走到近前,刘秀又向自己一旁的座位摆摆手,说道:“陌公子请坐。”
“这……”陌鄢看了看和刘秀同桌的刘伯姬、许汐泠,问道:“轻扬在此,会不会打扰到刘校尉的雅兴?”
刘秀乐了,说道:“陌公子一表人才,又技艺超群,能与陌公子这样的青年才俊结识,我高兴还来不及,又何谈的打扰?请坐吧!”
“多谢刘校尉!”陌鄢向刘秀拱手,一躬到地。而后,他在刘秀的右手边坐了下来,顺便将绢帛叠起,重新揣入怀中。
刘秀让茶楼的伙计送上一壶新茶,为陌鄢倒了一杯茶水,问道:“看陌公子的武艺,想必是师出名门吧,不知令师是?”
对于刘秀的夸奖,陌鄢以欠身回礼,他慢条斯理地说道:“轻扬并无师父,只是自幼学了些家传之武艺,谈不上优秀,只勉强还过得去罢了。”
刘秀仰面而笑,说道:“陌公子太过自谦了,如果陌公子的武艺还算勉强过得去,岂不让我等无地自容了?”
在刘秀的眼中看不到丝毫的妒忌,有的只是清澈和赞赏,陌鄢心中闪过一丝感叹,对刘秀这个人也高看了两眼。他说道:“自柱天都部在舂陵起事,刘校尉冲锋陷阵,攻城拔寨,屡立奇功,可以说柱天都部之所以能在南阳打下半壁江山,刘校尉功不可没,无人能出其左右,可现在,
刘稷、刘嘉、邓奉之流都成了偏将军,而刘校尉却降为了校尉,难道,不觉得这太不公平了吗?”倘若这话出自于自己人之口,刘秀恐怕会当场翻脸,陌鄢之言,在他听来就是在挑拨自己和大哥之间的关系,不过陌鄢是外人,不了解内情,他这么说,刘秀也可以谅解
。
他说道:“我为偏将军或为校尉,只是名字之差罢了。”言下之意,两者之间并无差别,他也不在乎那区区一个名头。
陌鄢摇头,正色说道:“名正,方能言顺,名不正,又何来的言顺?如此浅薄之道理,难道刘校尉不懂?”
就算刘秀是刘縯的弟弟,但他顶着校尉的头衔,又如何能指挥得动那些顶着偏将军头衔的将领们?这就是名不正,而言不顺。
刘秀淡然一笑,说道:“能帮助兄长完成大业,我心足矣。”
陌鄢在心里轻叹口气,暗道一声可惜。
这时,对面的许汐泠解下面纱,拿起茶杯,动作柔缓地喝了口茶水。
陌鄢的目光在她脸上一扫而过,没有片刻的停留,更未露出惊艳、痴迷之色,他话锋一转,又道:“听说,县衙刚刚已经对城内的流民恢复施粥。”
刘秀眨了眨眼睛,陌鄢好灵通的消息啊,县衙那边刚刚开始施粥,他这边竟然就得到了消息。他淡然一笑,点了说道:“没错。”
陌鄢说道:“据我所知,柱天都部现有兵力已达到一万以上,粮草紧缺,于所占各县施粥,对本就不多的粮草可是一种极大的消耗!”绝非明智之举!刘秀说道:“柱天军兵卒,多为各地之流民组成,若想让他们在前方安心作战,就得先让他们没有后顾之忧!粮草不足,尚且可以努力解决,倘若将士的士气崩塌,哪怕付
出再大的努力,也于事无补了!”陌鄢连连点头,刘秀能看到这一点,说明他是很有远见也是很有能力的一个人,他意味深长地说道:“可是刘校尉,我以为解决问题可以有很多种办法,于各县施粥,确保
前方将士安心,这并非上上之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