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赐不管这些,他挥手说道:“这个盟,我们大不了不结了,叔父一定要带你走!”刘玄连连摇头,说道:“我留在绿林军,对我们柱天军也有好处!倘若绿林军欲对我柱天军图谋不轨,我能第一时间得到消息,并暗中知会大哥;倘若绿林军偷懒耍滑,不
肯真心实意的协助我方,我在绿林军内,也能起到一定的督促作用。”
他这番义正言辞,让刘秀都挑不出来任何的毛病,虽然他能感觉出来,刘玄现在根本不愿意跟己方走。
刘玄的话,说进了刘縯的心坎里,仔细想想,己方在绿林军内,还真需要安插一个自家人,而刘玄,无疑是最佳的人选。
刘赐看着刘玄,眼圈又红了,紧紧握住刘玄的手,说道:“阿玄,这样的话,就太委屈你了!”
刘玄正色说道:“叔父,我们都是一家人,又何谈的委屈?”
说着话,他看向刘縯,言之切切地说道:“大哥,就让我留下来吧!只要能有助于我柱天军,只要能有助于光复汉室江山,阿玄哪怕受再大的委屈也心甘情愿!”刘縯叹息一声,反握住刘玄的手,点点头,说道:“阿玄能有这样的胸襟和气节,大哥很欣慰,以后你在绿林军,倘若受了委屈,一定要告诉大哥,哪怕是和绿林军撕破脸
,大哥也会为你出气!”
刘玄闻言,双膝一弯,跪伏在地。见状,刘縯急忙把他从地上拉起,急声说道:“阿玄这是作甚?”
“离家这么久了,还是第一次有人与我说这样的话!”
刘縯眼圈一红,拍拍刘玄的后背,说道:“净说傻话!我是你族兄,亦是你大哥!”
在同辈当中,刘縯的年纪的确是最大的,至少在舂陵刘氏当中,他在同辈人里是最年长的。
看着刘縯和刘玄兄弟情深,刘秀在旁暗暗皱眉。他皱眉不是担心刘玄把自己的大哥抢走,而是因为刘玄明明自己不愿意离开绿林军,却能找到那么冠冕堂皇的理由让自己留下来,而且亲情在他这里都成了可利用的手段
。
此时刘秀看着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刘玄,心中只有两个字:可怕!
眼前的这个刘玄,根本不是那个从小和他一起长大的刘玄。
当晚,王匡设宴,款待柱天军众人。在宴会中,双方的诸将都还客气,气氛也比会谈的时候融洽许多,可谓是宾主尽欢。
翌日一早,刘縯、刘秀等人向绿林军辞行,返回棘阳。
王匡也做出了承诺,己方大军会尽快奔赴棘阳,与柱天军并肩作战。
在这件事上,王匡倒是没有扯谎,刘縯、刘秀离开蔡阳的第二天,绿林军便离开蔡阳,开赴棘阳。绿林军是分成两股行进的,一股是平林军,一股是新市军。
即便到了棘阳,绿林军也是分开扎营,平林军的营地扎在棘阳的东面,新市军的营地扎在棘阳的西面。
绿林军内部,还真就不是铁板一块。以王匡、王凤为首的新市军,和以陈牧、廖湛为首的平林军,之间还是存在不小的矛盾。
只不过在面对柱天军的时候,他们的矛盾就变成了绿林军内部矛盾,双方联合,一致对外。
而当绿林军和柱天军对面莽军的时候,他们之间的矛盾又变成了起义军的内部矛盾,也是双方联合,一致对外。
不管这支军队的内部到底有多么的别扭,总之,在反莽的问题上,他们的意见高度统一,在对阵莽军时,他们也的的确确是一家,合力对外。
绿林军的到来,迅速稳定住了棘阳岌岌可危的局面,也让驻扎在宛城的京师军越发的忌惮。
这个时候,刘縯才敢把派到宛县,牵制京师军的各支部队全部撤回棘阳。
虽然没有了柱天军的牵制和骚扰,但京师军也不敢再轻易发兵棘阳。
毕竟绿林军这三万多人也不是吃素的,真打起攻防战,三万多绿林军退守棘阳城内,依仗城防的优势,京师军还真未必能攻破棘阳。
京师军没有再主动出击,柱天军和绿林军这边倒是已准备好反击了。
经过双方的商议,柱天军和绿林军兵分三路,齐头并进,向宛城进发。
数千人的柱天军为中路,一万多人的平林军为左路,另一万多人的新市军为右路,三路齐发,进攻棘阳和宛城之间的南就聚。
郡府在南就聚根本没有驻军,柱天军和绿林军完全是兵不血刃的占领南就聚,而后士气高涨,继续向北推进,直扑小长安聚。
打到了小长安聚,也就等于逼近宛城,而且柱天军在全盛时期,就是在小长安聚吃的败仗。
这次再打小长安聚,无论是柱天军,还是绿林军,都是加倍小心。
另他们双方大吃一惊的是,郡府这次在小长安聚都未安排驻军,柱天军和绿林军依旧是兵不血刃的占领了小长安聚。
这样的战况,令柱天军将士们感触良多。当初他们推进到小长安聚的时候,遭遇到十万京师军的伏击,一败涂地,险些全军覆没。
而给柱天军将士们留下那么沉重心理阴影的小长安聚,现在竟然如此轻易的被攻占,实在是令人心里有种说不出来的滋味。当初的战场,早已被清理干净,尸体也早已被掩埋,无处寻找。刘秀站在通往小长安聚的官道上,感慨万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