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乃全军之主将,就算要死,也要死在两军阵前!”梁丘赐大步流星地走出中军帐。众将官互相看了看,也都纷纷跟了出去。
他们都是梁丘赐的心腹,也是被梁丘赐一手提拔上来的,危急关头,他们也怕,但却没有一人愿意抛弃梁丘赐,独自逃命。
梁丘赐出了中军帐,纵身上马,在中军帐的周围,还有千余名亲兵,他问附近的亲兵道:“反军是从哪个方向攻进来的?”
那名亲兵低垂下头,一声没敢吭。
“我在问你话呢!”
亲兵身子一震,声音颤抖着说道:“大……大人,现在,现在西营、北营、南营都……都已经被反军攻破了!”
一败涂地!真是一败涂地啊!梁丘赐不由得闭上眼睛,仰天长叹一声。就在一个多月前,己方还把柱天反军杀得一败涂地,可是现在,却轮到了己方陷入绝境。
他沉默许久,深吸口气,睁开眼睛,环视左右,振声喝道:“拿起你们的武器!随我与反军决一死战!”
“吼——”梁丘赐的亲兵士气还不错,而且战力也强悍,听闻他的命令,人们齐齐呐喊一声。
梁丘赐带着一干部将、亲兵,由中军帐向西营那边奔去。
一路跑来,遇到的都是溃败的己方兵卒,很多人都浑身是血,满脸的惊恐,武器也不知道扔到了哪里,不管不顾抱头鼠窜。
部将和亲兵们刚开始还挑死几个贪生怕死的逃兵,可逃兵的数量实在太多,杀一个,跑过来一群,止都止不住。最后人们也不管了,跟着梁丘赐,一并奔向西营。
还没到西营那边,就见前方冲杀过来无数的兵卒,看旗帜,上面有个斗大的‘汉’字。
看清楚汉军打的汉旗,梁丘赐牙关咬得咯咯作响,凝声说道:“这群反贼,胆大包天!”
他抽出肋下的佩剑,向前方的那名汉旗一指,大声喝道:“速将那面反旗砍掉!”
他话音刚落,有两名莽将便从他身边催马冲了出去,直奔那面汉旗而去。
两名莽将刚到近前,便被两名汉军将领挡住。这两名汉将,一人是张卬,一人是申屠建。
双方四名武将,碰面之间,没有多一句的废话,走马盘旋,厮杀到了一起。
两名莽将的武力不错,但张卬和申屠建的武力明显更高一筹。双方战了七八个回合,先是申屠建一枪将对阵的莽将挑下战马。另一边,张卬也一刀砍杀了对手。
眼瞅着自己的两名亲信被对方所杀,梁丘赐忍不住怒吼出声,催马冲了上去,周围的部将和亲兵也一窝蜂的冲杀上来。
双方的人马是兵对兵,将对将,打成了一团。
梁丘赐毕竟是武将出身,武力不弱,无论是张卬,还是申屠建,一时半刻都战不下他。
就在双方打得难解难分之时,汉军的后面又上来一批人。为首的两位,正是王常和陈牧。
看到有一名莽将竟然以一敌二,正和张卬、申屠建两个人厮杀,王常暗暗皱眉,问道:“这是何人?”
陈牧拢目一瞧,又惊又喜地说道:“梁丘赐!错不了!他就是南阳都尉,梁丘赐!我以前见过此人!”
听闻此人就是梁丘赐,王常的眼睛顿是一亮,咧嘴笑道:“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现在他们要找的就是梁丘赐。梁丘赐是这座莽营的主将,只要杀了他,整个大营里的莽军也就彻底没了斗志。
王常将得胜钩上的一把大刀拿了起来,对陈牧说了一声:“陈将军,你在此掠阵!”
你回来!太危险了!陈牧抬起手,还想叫住王常,可后者已催马直奔梁丘赐而去。
陈牧叹了口气,他不敢大意,将背后的一把长弓摘了下来,箭矢搭在弓弦上,全神贯注地为王常掠阵,只要王常有危险,他可第一时间出手相助。
且说王常,骑着战马,距离好远便大吼一声:“张卬、申屠,让开!”
张卬和申屠建不明白怎么回事,下意识地拨马,向两旁退让。随着他二人避让开,王常仿佛离弦之箭似的,策马来到梁丘赐的近前,一刀劈砍下去。
梁丘赐手持长枪,横起来向上招架。
当啷!
随着一声巨响,梁丘赐的胯下战马都向后退了三步,可见王常这一刀的势大力沉。梁丘赐感觉自己的臂膀发麻,虎口生痛,他下意识地惊问道:“来者何人?”
“王常王颜卿!”王常回了一句,唰,又是一刀向梁丘赐的头顶砸落下去。后者再次横枪向上招架。
原来此贼就是绿林反军的首领之一,王常!
梁丘赐没有和王常对阵过,但也知道绿林军有王常这么一号人。王常统帅的下江军,没少折腾南郡,即便身在南阳的梁丘赐,也是时有耳闻。对阵王常,梁丘赐的眉毛都竖立起来,厉声喝道:“反贼,你纳命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