祭遵站在田府的正门前,面容冷峻,他对前面的两名县兵沉声说道:“去叫门!”
两名县兵快步登上台阶,来到田府的大门前,用力地拍打门板,同时大声喊喝道:“开门、开门!快开门!”
两人拍打了好一会,里面都是鸦雀无声,两名县兵回头看向祭遵,后者向他二人挥了下手,等两名县兵让开后,他沉声说道:“撞门!”
随着他一声令下,有七、八名县兵合力抬起一根粗粗的木桩子,走到大门前,合力用木桩子撞击大门。
轰、轰、轰——
木桩子和门板的碰撞,爆出一声声沉重的闷响声。也就两三分钟的时间,就听咔嚓一声脆响,府门内的门栓折断,大门也随之应声而开。
几名县兵抬起木桩子退让到一旁,另有一队十人的县兵端着长矛,冲进田府的大门。他们刚进来,就听嗖嗖嗖一连串的弓弦弹动声,数十支箭矢从院内飞射出去。
三名跑在前迎面的县兵应声倒地,后面的七名县兵猫着腰,连滚带爬地退了出来。“大人,田府内有人抵抗!”祭遵看了看左右,大声喊喝道:“如遇抵抗者,格杀勿论!”说话之间,他从一旁的侍卫手中拿过一面盾牌,同时把自己肋下的佩剑也抽了出来,率先向田府内冲过去。周
围的县兵见状,持盾的县兵跟随着祭遵,一并冲向田府,持矛的县兵则是紧随其后。
旁观的刘秀侧头说道:“虚飞、虚庭,跟上第孙,如有危险,救他出来!”
刘秀不知道祭遵的本事到底如何,现在见他亲自打头阵,刘秀也有些不放心。
虚庭、虚飞双双答应一声,健步如飞地蹿了出去。
随着祭遵带着大队的县兵冲入田府,原本死一般安静的田府,就如同炸了锅似的,叫嚷连天,打斗之声四起。
很快,不断有县兵将一名名伤者和一具具的尸体从田府内抬起出来。
死伤者,既有县兵,但更多的还是身穿便装的人,看得出来,这些人,不是李文和贾轩的手下,就是田府的门客、护院或奴仆。
田府闹出这么大的动静,自然也惊动了全城,许多士族族长都闻讯赶到现场,看到火光四起的田府,听着里面惊心动魄的厮杀,人们脸上都带着震惊和茫然。
他们瞧见站于街对面的刘秀,纷纷跑上前来,颤声问道:“刘……刘将军,这……这到底是回事啊?”
刘秀背着手,面无表情地说道:“田家窝藏李文、贾轩的余孽,永仓粮铺的起火,就是这些人所为!”
众士族族长面面相觑,他们并不怀疑刘秀的话,田家的确和李文、贾轩交往甚密,也被其它的士族家族所不耻。
只不过各家士族的交情都是一辈辈传承下来的,大家表面上也都还过得去。
现在李文和贾轩都死了,田家还收留他二人的余孽,而且还放火烧了汉军急需的粮食,这田家的胆子也太大了,不是成心找倒霉吗?
各士族族长连连摇头,一个个唉声叹气,但也没办法,做出这种事,他们想为田家求情都开不了口。
田府内的交战持续了有两刻钟的时间,而后打斗之声渐渐弱了下去。又过了两炷香的时间,祭遵从田府走出来。
他到了刘秀近前,插手施礼,说道:“主公,田府上下共一百一十五人,李文、贾轩余孽共三十八人,除死者,其余已全部被捉拿归案!”
看着脸上、身上血迹斑斑的祭遵,刘秀目光晶亮,脸上带着关切,问道:“第孙可有负伤?”
祭遵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身上,拱手说道:“皆是他人之血,属下并未受伤。”
“很好!”刘秀满意地点点头,看着祭遵的眼神也自然而然地流露出几分欣赏。祭遵这个人,算是有勇有谋的全才,这样的人才可不好找啊!
他们正说着话,田府内的县兵把一批批被俘人员押了出来,第一个被押出的就是田家的族长田焉。
田焉的脸上似乎挨了几拳,鼻青脸肿,身上倒还算好,除了粘了几个鞋印外,并没有明显的外伤。
看着被五花大绑,披头散发,狼狈不堪的田焉,在场的士族族长们脸色也不太好看,他们之间,都有数十年的交情,现在田焉落得这样的下场,他们心中皆是唏嘘不已。
田焉看到祭遵,眼珠子立刻瞪圆,因充血而变得通红,他嘶吼道:“祭遵,你这个小人!李大人、贾大人生前待你不薄,你吃里扒外,助纣为虐,你不得好死!”
祭遵好像没听见似的,神态自若,刘秀则是暗暗皱眉,问道:“第孙,这些人当如何处置?”
“李文、贾轩余孽,当处以腰斩,田家与余孽串通一气,罪无可恕,男子当斩首,女子当为妓,十二岁以下孩童,当发配或为奴。”祭遵一字一顿地说道。
“祭第孙,你这小人,你会遭报应的,总有一天,你死无葬身之地!”田焉就像疯了似的,跳脚大骂。
祭遵依旧像没听到似的,面色如常,连向田焉那边飘一眼都没有。他不会和一个死人置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