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番听果儿谈起,其神情又不像是在说谎或故意夸大,怎不令君玄震惊?
看到君玄小脸儿苍白,身子微微颤抖,果儿以为他是在害怕,哪想到他却是抑制着心中的愤怒。
忽然,果儿又一惊而醒,差点儿忘了善胜和丹妃之前的告诫,说是无论如何,也不要在君玄面前谈这种事,只因其年龄尚小,怕他因此受了惊吓。
“殿下恕罪,是奴婢失言了,刚才胡说八道了一番,请……请殿下不要放在心上,就当……就当奴婢从没说过罢!”果儿俏脸一阵红一阵白,还带着惶恐,匆匆行了一礼低头离去。
君玄怔怔地站在原地,待他回醒过来,眼前哪还有半个人影?想去找果儿再问个清楚,但一想到她刚才的样子,君玄打消了这个念头。善胜及兰、丹二妃那里是不用问的,一问反而还会累及果儿。
低头想了半天,君玄将目光投向中宫大殿,一咬牙,急步而去。
君北此时在中宫大殿中与几个族长商谈,谈的恰好就是那受害的两个村庄的善后事宜。君玄来到中宫殿外,默默听了一会儿,忽然冲了进去,守卫自不敢阻拦。
“父王,当真有两个村庄,数百口人,包括襁褓中的婴儿,被……被凶兽全给……吃了么?”一进入大殿,君玄便嚷了起来。
“你是听谁说的?”略一惊过后,君北皱眉问道。
一旁的众族长见状,连忙告退。只不过他们退出去的时候,经过君玄的身旁,看向他的各自的双目中,都闪过一丝异样的明亮。
“我……刚才你们谈的时候,我都听到了!”险些将果儿说了出来,总算他及时转口。
“国家大事,岂是你小小孩童能干涉的?”君北脸色一沉,目中却有着难以掩饰的慈爱,“你的当务之急,是将书念好,肚子里多装点儿学问,别整天打打闹闹,哪像个王子?至于其他的事,现在还轮不到你关心。”
君玄气呼呼地瞪着眼睛,冲着君北嚷道:“我……我不管,我要上战场,杀凶兽!”
君北大怒,一拍桌子喝道:“胡闹!你才多大?回你的青宫,问过你母后。如果你母后同意了,我绝不会反对,而且,还将镇国刀戟送给你,只盼你多杀凶兽,为我净乐之表率!”
“镇国刀戟?”君玄心中一动,可一想到就此事去与母后商量,无异于与虎谋皮,根本就没得谈,不由地又泄了气。
无精打采地走出中宫,抬头看了看晃眼的日头,君玄一时竟想不出往哪里去才好。
“镇国刀戟……镇国刀戟……究竟是刀还是戟呢?”想起刚才父王所言,君玄心中对那镇国刀戟兴趣大增,“嗯,不管是刀还是戟,十八般兵器对我来说,都一个样儿!就冲着这‘镇国’二字,估计也是了不得的神兵利刃!”
“可是怎样才能见识一下那镇国刀戟呢?最重要的是,如何出宫上得战场……”君玄又一阵烦闷,一时想不出什么好主意。
就这样,君玄一面思索,一面漫无目的信步而行,忽然一声将他惊醒:“参见殿下。”
君玄愕然抬头,发现自己已来到了校场旁边的兵库前,俩名脸儿熟的侍卫正冲着自己眉开眼笑,还带着一丝畏惧之色,显是怕自己找他们二人“练练手”。
“原来是成大哥和刘大哥啊!”君玄笑道:“怎么?今天是你们俩当值?”
兵库重地,由宫中资历较老的数十名侍卫轮流看管,这一点君玄当然深知。
二侍卫叫了声“不敢”,遂点了点头。他们二人可不能与王铁、高铜相比,对待储君的一句“大哥”,自不会坦然承受的。
看着眼前这所兵库,君玄突然想到,那镇国刀戟,是否就在其中呢?
只是这间兵库,君玄也不是轻易能进的,那还需要君北的谕令;强行进入,虽然二侍卫不敢阻拦,但事后只怕君北会怪罪他们;或者君玄再长大几岁,有了一定的权力,当然可随意进入。
想了想,君玄顿有了主意,对二人略谈了几句后,忽一拍额头叫道:“差点儿忘了!辛师傅还在授课堂等着我呢!”转身就跑,飞快地去了。
看着君玄的背影,二侍卫相视一笑,心想这个殿下,还真是有些顽劣,竟连上课都忘了。幸好今天没缠着自己“练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