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这毕竟是开堂审案,一些程序是必须走的。林显达又是新官上任,他不想让百姓觉得自己审案有失公允,这才会特别询问她们的意见。
这次二人都没反驳,毕竟那五个人说的都是实情,更何况,他们的口供对于二人并没有不利的地方。尤其,其中一个人还添油加醋地详细描述了贺云绮当时的惨状,让不少人如同身临其境,都忍不住相信贺云绮确实吃坏了东西。
她们点了头后,林显达才继续问:“如今李大夫不在,所以本官先问你们。贺柳氏,你带着孙女跟随李大夫进入里屋后,发生了什么?”
贺柳氏斟酌了一下语言,才说道:“李大夫见我孙女疼得厉害,就让她在床上躺下,然后就为她诊了脉。”说到这里她便一顿,目光朝汪罗氏看去。她想说李大夫的诊断是贺云绮情况危急,却又担心汪罗氏不配合。
林显达看见这一幕,就问汪罗氏:“汪罗氏,刚刚有人说,你是跟在贺柳氏后面进入了里屋,你也承认了。那么本官现在就问你,你进入里屋后,看见什么了?贺柳氏刚刚说的可是实情?”
汪罗氏点了点头:“回禀大人,贺老夫人说的确实是实情。”
林显达便继续问:“既然是实情,那你可知道,李大夫给出的诊断结果是什么?贺柳氏的孙女是吃坏了肚子吗?”
贺柳氏见汪罗氏眼珠子在转,就担心她会说出实情,赶紧说道:“大人,我孙女确实吃坏了肚子,这一点李大夫也承认了。另外,汪夫人当时站在门口,怕是看得并不清楚。”
林显达面容一冷,抓起惊堂木重重一拍:“贺柳氏,本官并未问你,你不用回答。本官念你初犯,这次就不治你藐视公堂之罪,但是没有下次!”
贺柳氏被惊堂木发出的巨大响声一惊,脸色就变了变。她想到贺家当日的风光,再看自己此时的处境,就忍不住狠狠掐住了手指。
林显达却没理她,更不在意她此时怎么想。而是继续问汪罗氏:“汪罗氏,你现在回答本官,你在里屋都看见什么了?”
汪罗氏已经看见贺柳氏的下场,自然不敢造次,很是规矩地说道:“回禀大人,我当时确实站在门口,看得没那么清楚。我就看见,李大夫给绮儿诊脉后,没说结果,而是提出要看我的脉象。给我诊完了脉,李大夫就说我跟绮儿都没什么大问题,然后给我们各开了一张药方,说是拿回去吃了就行了。”
她说完就从身上取出一张仔细叠起来的纸,继续说道:“这就是李大夫给我开的药方,大人若是不信,可找人查验笔记。”
一旁的衙役看见,赶紧去接了药方。
同时,林显达说道:“烦请三位大夫看看这张药方,可是治疗吃坏肚子的?”
衙役便将药方交给一旁的三位大夫查看。三位大夫根本没细看,只是粗略地看了一眼,就看出这只是一张普通的补药方子。不过,他们还是很仔细地查看了整张药方,确定没错后,便将结果说了出来。
药方一出现,这件案子无疑又到了高朝部分。围观的人虽然知道自己看不见,还是忍不住伸长了脖子,仿佛这样就能看见药方上的内容。三位大夫查看的时候,他们的一颗心就七上八下的,直到三位大夫看完准备说结果的时候,所有人都忍不住竖起了耳朵,生怕错过了一字半句。
就听其中一位大夫说道:“回禀大人,这是一张普通的补药方子。”
林显达点了点头,继续问:“那若是吃坏了肚子,这张药方能治吗?”
三位大夫统一摇了摇头,又是刚才那人说道:“按照贺家这位小姐的病情,她应该是吃了食物中了毒,虚得先帮她催吐,然后开药方帮她把身体里的毒素排出来。从这张药方来看,要么汪夫人并未吃坏肚子,要么是李大夫开错了药方。不过,因为没有看见贺家小姐的药方,对于贺家小姐当时的病情,我们并不敢确定。”
林显达点了点头表示理解,问贺柳氏:“贺柳氏,你身上可带了药方?能否给三位大夫看看?”
贺柳氏自然没带药方,就算带了也不可能拿出来。因为贺云绮的药方和汪罗氏是药方根本大同小异,只是补药而已!
但她还是强辩道:“汪夫人当时情况并不严重,或许并未中毒,自然不需要排毒。就这么断言她没有吃坏肚子或者李大夫开错了药方,是否太武断了点?”
此言一出,在场的三位大夫脸色瞬间变得非常难看。她这么说,根本就是在质疑他们的医术!三个人气得就要跟她争辩,林显达却摆了摆手,继续问贺柳氏:“既然如此,不如你将你孙女的药方拿出来让三位大夫看看。贺柳氏,你既然说你孙女的情况非常危急,那张药方应该不会扔了吧?”
贺柳氏的脸色瞬间变得非常精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