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这一次,安东华轻飘飘的一眼看过去,腊梅就彻底僵硬了,脸色煞白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团成一团把自己保护起来。可她还记得商锦秀要作画,商锦秀说过她不能动。所以此刻她尽管恐惧得不行,却还是僵硬地侧卧在贵妃榻上,一动也不敢动。
商锦秀可不明白腊梅怎么如此怕安东华,她狠狠瞪了安东华一眼,安东华却觉得商锦秀是在跟他眉目传情,不仅没生气,反而红了一张俊脸。
商锦秀只得走过去拉着他坐下,同时对腊梅说道:“腊梅你别紧张,要是难受了就起来走走。”
腊梅却只是轻轻动了动手指和脚趾,小心翼翼地说道:“奴婢不碍的,娘娘作画要紧。”
安东华又看了她一眼,觉得这小丫鬟还挺识时务的,便又收回目光,欣赏起桌上的画来。画还没画完,不过已经画了大半。
他以前看过的画,讲究的是意境和神韵,并不刻意追求惟妙惟肖的效果。商锦秀所画的这幅工笔美人却不同,不仅传神,简直就跟真的一样。那一双眼睛尤其画得漂亮,明亮清澈,所有的神韵都藏在了里头。
安东华私心觉得,上面的人根本就不是真正的腊梅,是商锦秀把腊梅给刻意美化了。
这时候,商锦秀已经继续开始作画了,她作画的速度很快,时不时看腊梅一眼,接着就飞快下笔勾勒,简单几笔就把轮廓给勾勒了出来。
安东华本是坐在椅子上,这会儿看商锦秀看得入迷,就不由自主地站了起来微微走近。他怕惊扰了商锦秀,便没有靠得太近,而是隔了一段不近不远的距离。
商锦秀的表情认真又严肃,让安东华格外着迷。只是他盯着商锦秀看了一会儿,心里的小人就把醋坛子给打翻了。
商锦秀一直在看腊梅!都没有看他一眼!不就是个小丫鬟吗?有什么好看的?有他好看吗?
安东华很不满,目光灼灼地盯在画纸上,恨不得把上面渐渐成形的美人给撕了。可他偏偏又什么都做不了,甚至根本不敢打扰商锦秀。
最后,他只能坐在椅子上扭过头生闷气。他是不敢再继续看下去了,他怕再看下去,他的理智就再也没有了。
大约过了半个时辰,商锦秀就彻底画完了。腊梅背后正好就是打开的窗户,这会儿外头全是萧条的景色,商锦秀不喜欢,就在窗户外头加了一支红色的腊梅。那一支腊梅开得极为绚烂,犹如奔放的生命,她在旁边提了首《卜算子.咏梅》,‘风雨送春归,飞雪迎春到。已是悬崖百丈冰,犹有花枝俏。俏也不争春,只把春来报。待到山花烂漫时,她在丛中笑’。
这是她前世读过的,算是送给腊梅的寄语。
画作好了,商锦秀就让腊梅起身活动四肢,腊梅一直侧躺着不动,身体早该僵硬了。腊梅立即如蒙大赦地想要站起来,结果她的腿早就麻了,这一站就差点儿摔在地上。好在她趁势坐了回去,不然可得狠狠地摔一回。
她虽然坐在贵妃榻上活动四肢,一双眼睛却忍不住好奇地朝商锦秀这里看。这还是第一次有人给她作画,她很想知道画上的自己是什么样子的。先前她顾虑着商锦秀要作画不敢动,就连眼珠子都不敢随便乱转,这会儿就控制不住内心的激动了。
安东华已经重新站在了商锦秀身边儿,他看着商锦秀题的词,就狠狠惊讶住了。这词他见过,是辛皇后给他念的,这会儿突然看见,脸色就变了。
商锦秀本来还想招呼腊梅过来看画,见他变了脸色,就忍不住关心地问道:“你怎么了?”
安东华看她一眼,试探着问:“这词……是你作的?”
商锦秀笑起来:“我哪儿有这能耐啊,是以前听说过的,觉得挺好,就拿来用了,怎么了?”她问到最后,心里也打起了鼓,安东华这样子,别是听过吧?
安东华想了想,决定还是告诉商锦秀:“我母后曾经念给我听过,说是一位很伟大的人作的。”
商锦秀挑起了眉毛,很伟大的人吗?她其实是在网上看见的。
ps:
看到这里妹子们发现了么?辛皇后跟商锦秀就不是一个世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