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步的距离,云间跪在那儿并不荒乱,谦卑地道:“在小女子的家乡,有拜月的风俗,传说月亮上住着天宫里最美的神仙,满月时虔诚供奉,便能生出仙女一般秀丽的容貌,小女子现在已不再是后院小奴,便奢望能够长得好看一些,乞求在这花楼中事事顺遂。”
十三公子似是很喜欢听云间讲故事,如上次那般一字一句地听着,甚至用扇子撑着下巴,应了一句感慨,“若长得好看就能事事顺遂的话,本公子又何须到花楼里来寻乐子。”
看来他对自己的皮相十分自信啊。
云间偷偷抬眼看他,小心地问,“公子有什么烦心事吗?”
十三公子白了她一眼,挑起眉来道:“芷萱嫌本公子罚你罚得轻了,同本公子使了些小性子。本公子是心地慈悲之人,想不出什么有趣的花样,不如你来帮本公子想想?”
云间想了一下,抬起头来迷茫地看他,“是不是那一片指甲不够,还治不好芷萱姐姐的病?”抬起手来,她踊跃地道:“小女子的伤已经好了一些,可以继续为芷萱姐姐治病了……”
“行了,”十三公子皱起眉来,“就算本公子相信你是真心想为本公子做事,也不相信会有人真心愿意取下自己的指甲,你这一腔赤诚,究竟有几分真伪,怕是只有傻子才看不出来。”
他说得很有道理,云间没有反驳。但为了活命,或者为了某种目的,假装赤诚的人在所多有,不是什么特殊的表现,十三公子这样身份地位的人一定也见得多了。
既然已经放过她一回,这一次也懒得计较,十三公子问道:“你说的那匠人刖趾的故事,那位质子战,可是多年前韩国的一位质子,你是韩国人?”
“韩……已经亡了。”云间小心地提醒。
十三公子对此却并不在意,复问道:“你家乡何处?”
“岑州,韩地岑州。”云间利落得作答。
她的家乡当然不在岑州,她出生在韩国的王都京州,一辈子也没有去过岑州,只是她的父亲韩国宣武大将军曾在岑州练兵,身边也刚好有岑州的陪侍,听过一些那地方的事情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