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帝见师子钰如此,心中无限感慨,另又有一丝欣慰,对安仪长公主道:“子钰长大了,有自己的主意了,不必苛教,南国的儿郎应当如此。”
长公主勉强地笑笑,眼锋暗暗地扫了扫师子钰,她自己养了个什么熊儿子她能不知道,师子钰不会真的变好,他只会便得越来越坏。
南帝叹了口气,问道:“沈云间那边怎么样了?”
师子钰又上前一步,“还用说么,十三哥必是不会放云间姐姐离开的,花了这样大的心思才掳到身边,是我我也不放。”
安仪长公主又冰冷地扫了师子钰一眼,笑着对南帝道:“父皇,您别听这孩子瞎说,十三只是一时想不开罢了,其实这本也不是什么大事,那女子十三若是想要,给他就是了。”
南帝自己心里本也就是这么想的,失去慕容铮使他心力交瘁,而慕容铮的离开,散余的权利也需要善后,这些都是需要花费心思的事情,那些儿女情长的东西,暂且随他们吧。
师子钰却不同意,好奇地道,“那女子,那可不是一般的女子,她的母亲是韩国的公主,母亲也是公主,若韩国未亡,真要论起身份来,我还真得叫她一声姐姐。”
南帝只当是一句家常,随便听听也就算了,师子钰和长公主送南帝回养清殿去,刚走进殿里,外面就有人来报,说韩地一方州郡发生暴乱,砸了当地府衙的招牌,连府衙老爷的亲随都被拳脚打死了。
死伤足有数十人。
长公主不想明着搀和,急忙以不耽误陛下处理公务为由,带着师子钰离开了。刚出了宫门,安仪长公主不冷不热地问道:“你小子怎么偏挑今日进宫?”
师子钰无所谓地回答,“因为今日韩人暴乱的消息就该传进宫了。”
“你?”安逸长公主难免震惊。
师子钰微微地一挑眉,“我只是做了母亲想做而不敢妄作的事情。”
安仪长公主有些恼怒,南帝刚失去了两个能干的孙子,心里正是风声鹤唳的时候,但凡发现有任何人不在自己的掌控中行事,必都会严惩不贷。所以就算心里有千万条沟沟回回,也更要注意看着南帝的眼色行事才行。
师子钰这样小的年纪,做事情一定不会多么谨慎,万一被发现披露,她多年的隐忍都要白费。
师子钰仍是一派不当回事的样子,“母亲若是不这样瞻前顾后,做皇太女的理想说不定早就实现了。”
“你胡说什么!”安仪长公主利落地甩了师子钰一个耳光。
师子钰也不当回事,望了眼天,道:“就当我是胡说吧,就当我是早些开始为自己的前程做打算。母亲也知道,陛下一心一意要扶持慕容十三做太子,长公主府又暗里将慕容十三得罪到了如此地步,母亲在暗中布局的时候,还没有想到慕容十三是个这么不好控制的角色,他日慕容十三当权,这南朝的权贵头一个败落的说不定就是母亲您呐。”
师子钰说的没错,长公主虽然有野心,但目光之所及,也不过是走一步看一步的程度,利用十三公子压倒宸王的时候,她还只想着怎么让师子归重新勾搭上十三公子,再利用亲近之便去摆布他。可慕容铮一没,却发现这十三又成了下一个慕容铮,于是便只好去转头联络慕容家的其它几个兄弟,企图利用这些人去跟十三公子手足相残。
她只是个女人而已,女人想做什么事情,习惯的总是利用它人。而师子钰就算再年轻稚嫩,也是个男人,男人想做事情,总喜欢亲自上马。
师子钰道:“韩人暴乱的事情是我安排的,暴乱的理由也是我教他们的,母亲,当年沈云间是怎么耍咱们的,放出消息说韶明公主在霍北受辱,逼得陛下亲自下诏接韶明公主回来,我也被骗去差点送命。不巧她也是一位公主,也嫁给了敌国,这件事情发生在她身上,刚好也很受用。韩人真的在意自己的公主受委屈么,他们在意的是,连公主过得都不好,他们又能好到哪里去,他们的希望宸王也已经倒了,宸王倒的消息迟早会传去霍北,霍北很可能卷土重来,要抵御霍北,陛下依然只能安抚韩民,而安抚韩民最快的方法,不还是在他们那位公主身上么?”
“即便是如此,陛下很可能将沈絮再嫁一次,你越是这样做,越是给了十三向陛下求娶沈絮的借口。”安仪长公主道。
师子钰幽幽地摇了摇手指,“娶他们的公主,不过是因为陛下没有想到更好的办法,但是我想到了,母亲听了,一定会很高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