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路上见闻，你还没来得及对我说。”她说，“却就要走了。”

“本来不应回来。”言诚说，“只是不能带着原家姐弟上路。”

“除了原家姐弟，旅途上怕还认识了旁人吧？”云襄儿问。

“江湖上有什么传言吗？”言诚问。

“多了。”云襄儿点头。“说你在赤辛建川城看上了一个女子，为了她杀了城守和守将。”

“哪有这样事？”言诚认真地解释，“明明是城守与守将同流合污，掳民间女子意图献给赤辛海棱王，而被我识破，才将之击杀。”

“所以才说是‘传言’。”云襄儿说。“我相信你不会随便看上哪个女子。”

“多谢师妹的信任。”言诚拱手为礼。

“不必客气。”云襄儿说，“我这样的美女在你身边，你都未曾动心，凡俗脂粉，又如何入得了你眼？所以我相信你。”

言诚一时无语。

恍惚间，却不由想起了那同样美丽的灵心。

“还有传言。”云襄儿盯着他的眼睛说。

“是……灵心之事吧？”言诚尴尬一笑。

“你神色不对。”云襄儿说。“说到方才事时，你面色坦然，但说到灵心时，你眼中有尴尬神色。大不对头。”

“这……”言诚越发尴尬。

“有奸情！”云襄儿皱眉。

“师妹，这便是你的不对了。”言诚认真地说，“我与灵心一路同行，严守君子之礼，便是玩笑也不曾怎么开过。再者，我未娶她未嫁，便真有情义火花被擦出来，也是天经地义之事，应称为爱情，怎可称‘奸情’？”

“确有奸情！”云襄儿眉头皱得更深了。

言诚擦汗，知道此事解释不清，于是拱手：“师妹送到这里便好，再向外就是荒野了。我不在时，你多加努力，争取早日达到上境。”

“一见我就急着走吗？”云襄儿问。

“不是，实是师命在身……”言诚解释。

“师父要你去龙泉谷，不是完成他的什么重要的事。”云襄儿认真地说，“而是要你去历练，去学有用的东西。所以你不要和我扯什么湿命干命。”

言诚无奈地一摊手：“人生匆匆不过百年，总要珍惜时光吧。”

“你命已不止百年。”云襄儿摇头。“早在通悟万物生念时，你的命便已经是修行者之命，倍于常人。”

“那我留下多陪你几天。”言诚实在是败给了云襄儿。

“你还是快走吧。”云襄儿说。

然后，大有深意地看了看言诚的马。

“马不错，似是中闾良种呀。”她说。

“确实是灵心姑娘所赠。”言诚点头。

“送给我成不成？”云襄儿问。

“那我骑什么？”言诚反问。

“我再送你一匹。”云襄儿说。

“就不用这么麻烦了吧？”言诚说。

“那你就走吧。”云襄儿说。

“如此……告辞。”言诚拱手。

“师兄一路走了。”云襄儿亦拱手。

言诚上马，一步三回头地去了。

他总觉得这事似乎有点古怪，只怕有什么事要发生。但云襄儿只是微笑摆手，目送他远去，脸上再无异色。

离城数十里后，言诚才松了一口气。打马向前而去，日夜奔波，离了无疆净土之后，入了赤辛境。

这天来到一座小镇，入镇之后选了家客栈，将马交给客栈马夫后，入店用餐休息。第二日一早起来出门，却见掌柜和马夫一起哭丧着脸来到面前，不由一怔。

“这是怎么了？”言诚问。

“客官，实是对不住您。”掌柜尴尬地说，“小店保管不力，您那匹马……”

“如何？”言诚心里一阵紧张。

“丢了。”马夫带着哭腔说。“昨夜好好拴在马厩，我看这马儿神骏，还特意照顾，为它梳洗皮毛，喂的上好草料。谁想一早起来一看，马就没了。”

言诚愕然。

“也是怪了。”掌柜说，“半夜马未嘶人未觉的，后院的门也未被破坏，锁还好好锁着，这马却就不见了，真像长了翅膀飞走了一般，所以鞍具也都不见了。客官，我这可不是推卸责任，您的马，小店会照价赔偿的……”

“算了。”言诚轻叹一声，无奈摇头。

早知道事有古怪，结果果然古怪。

掌柜坚持要赔，言诚只是不用，这倒让周围围观者看得莫名其妙。

自古只见失主跟店家闹着索赔，何时见店家闹着非要赔的？

匆匆结了房钱，终未要店家的赔偿，言诚离镇而去，徒步而行。

直走了十几里，才不由长叹：“难道你就眼睁睁看着我一路走到龙泉谷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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