弥当只相当于族长。

虽说弥当有威望，但弥当必须要征求各个部落的意见。

弥当继续道：“你们有什么想法，但说无妨。如今张太尉在，都可以说出来。如果张太尉离开了，就不便于继续说。”

所有人脸上神情，都在思考。

片刻后，米符率先道：“张太尉，我有两个疑问。”

张绣道：“请说。”

米符回答道：“第一，我烧当羌归顺了张太尉，能得到什么好处？”

国与国之间，只有利益可言。缩小了说，烧当羌部落归顺张绣，如果没有好处，单纯的归顺，烧当羌凭什么要为张绣出生入死呢？凭什么要归顺张绣呢？

这就是米符的问题。

张绣对此早有看法，便说道：“你的问题，问得相当好。汉人中，有一句话叫做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

“大体来说，就是逐利。”

“烧当羌部落归顺我，不是一个人的事情，也不是一个家庭的事情，是关系整个烧当羌的事情。如果烧当羌归顺了我，仅仅为我拼杀，却没有好处，说不过去。”

张绣道：“实际上，本官进入凉州后，已经提及两点。第一，是减免百姓耕种的赋税；第二，是减轻凉州的徭役。”

“这两点都是可见的好处，但并非最主要的好处。”

“除此外，对烧当羌来说，大致还有三点。”

“第一，羌人可以做官。”

张绣抛出第一句话。

此话一出，所有烧当羌各部落的族长，全都瞪大眼睛，呼吸都急促起来。一个个脸上的神情，尽皆有些激动。

羌人毕竟不是汉人。

羌人要做汉官，几乎是极少的事情，甚至可说是不可能。就算是弥当，也震惊不已，道：“张太尉，你所言当真？”

“自然是真。”

张绣轻笑，回答道：“简单来说，比如烧当羌归顺了本官，纳入凉州境内。这偌大的烧当羌怎么管理呢？如果派遣汉官来，第一不了解羌人的情况，第二是容易引起冲突。”

“本来是一番好意，是为了羌人，说不定还遭到埋怨和指责。可是由羌人来管理羌人，那便不一样。”

“羌人了解羌人的情况，沟通起来，也更加容易。”

“除此外，只要能力出众，有治理地方才华的羌人，有上阵厮杀能力的武将，也可以不局限于在凉州境内，可以继续提拔使用，在凉州境内做官。”

张绣说了羌人的好处，说到底，其实这是后世自治区制度，以少数民族管理少数民族。但这个管理的人，必定站在张绣一边，是为张绣服务的。

否则，不可能得到任用。

各部落的族长听到后，全都欢喜不已。

他们可都是族长，如果在羌人中设立官职，他们必定排在最前面，肯定最先得到任命。

张绣再度道：“第二，羌人要读书，不能是放羊放牧。”

“凉州全境统一后，会单独从长安抽调士子，在凉州建立书院，让士子普遍的传道授业，让羌人能读书识字。”

“你们中的人，肯定会问，读书有什么用？还不如放羊养家糊口，还不如去干活养家糊口。这样的想法，自是错误的。”

“因为读书，能做官。”

“从书院结业的青年士子，本官会单独考核，开科取士。只要考核通过的，就会被任命为官员，放到地方上任职等。”

“读书改变命运，这不是说说而已。”

张绣道：“羌人中，无数人都不读书不识字，但只要读了书，自然能有机会做官。可如果不读书，这辈子做官的机会很小。”

顿了顿，张绣道：“除非是，你可以在战场上厮杀，用性命去拼搏，才有机会成为军中的将领，才能脱颖而出。对绝大多数的人来说，读书是唯一的出路。”

众人闻言，全都激动。

所有烧当羌部落族长闻言，都赞同张绣的说法。

对大多数人来说，读书是唯一的出路。他们是各部落的族长，都希望自己的族人，能有一个好的出路，不希望子子孙孙都是庸人。

一个个看向张绣时，眼中都有了火热神色。

这是他们的机会。

归顺张绣，他们烧当羌的族人，就有机会改变命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