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三笑道:“於菟就是老虎,您没听说吗?前阵子猎园出了一头老虎,记者还拍了照片,今早我以灵鸟问签之法求了一签,卦签上说的就是於菟跳涧伤人深,意思是在提醒我今天猎园里可能有老虎,需谨慎开放。”
“灵鸟问签?”程晓峰盯着桌上的小鸟,来了好奇心,想这个邪性的许三笑要搞什么鬼。问道:“就是这只鸟吗?”
许三笑点点头,“正是,我这只鸟叫做修鸾,客人不要小它,此鸟特产于南山中,先天聪颖,善与天地自然为师,生来就具备与天地精神往来的神奇,所以能知天命所授,晓地利变化,由它抽签问卦,没有不灵验的。”
程晓峰被鸟儿将注意力吸引过去,颇感兴趣的着修鸾,他其实是不信这个的,但家里头却有人笃信不疑。就是他那位名震艳阳县的老爹,县委书记程雪峰。他盘算着,如果许三笑说的有三分靠谱,只要把这只鸟弄回去,赶在老爹几日后的生日宴上一献,倒也能谋老爹一笑。想到这儿便问:“你这鸟会算卦?”
许三笑郑重其事:“客人要是不信,当场便可以给你算一卦。”
程晓峰点点头,“那你就让它给我算一卦吧,我倒要它是怎么算的?”
许三笑应了声好,然后拿起桌上一截小木棍,轻轻敲在桌边上,发出清脆的咚咚两声。
只见那鸟儿听见指令后果然动了,扑棱一下跳到卦签盒子跟前,在盒子周围游走数圈,吊足了众人胃口之后才慢吞吞从里边抽出一张卦签来放到桌上,然后灵动的跳回原位。
程晓峰等人见此情形无不大呼神奇有趣。程晓峰尤其来了兴致,张口不问卦签内容,却问许三笑:“你这鸟儿卖不卖?”
许三笑反问他:“你的鸟儿卖不卖?”
程晓峰一听便怒了,伸手就去抓桌上的小鸟修鸾。却被许三笑一把按住手,冷笑道:“客人不卦签吗?”
程晓峰给他按住手以后,只觉得仿佛被烙铁压在了手背上,对方的手滚烫的吓人,他抽手不回,忙下意识的点点头道:“,就。”
许三笑拾起桌上卦签,打开了一眼,神态凝重道:“下下签,客人要不要听听?”这是一个试探,许三笑故意这么说的目的是恶心程晓峰一下,他的反应。
程晓峰还在奇怪他的手为什么那么烫,似乎一时忘了发作,冷哼道:“为什么不听?老子倒要你装什么神弄什么鬼?”
许三笑道:“这不是我在装神弄鬼。”一回头一眼米粒儿,续道:“这只鸟是我女朋友养的,生来就有这样的本事,它算的卦没有不灵验的。”心想日后还要混官场,少不得跟你老子打交道,现在可不能给自己弄一装神弄鬼的帽子戴。不等程晓峰问道这跟你女朋友有什么关系,举起卦签说道:“你来,这卦签是这么写的,游江南三月无伞,住塞北隆冬单衣,喝凉水塞牙,吃巴豆便秘,客人,这卦签上写的意思就是说你现在倒行逆施诸事不顺,最好立即悬崖勒马,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许三笑说完这番话,已做好应对程晓峰立即翻脸动手的准备。
但程晓峰依然没有发作,却说道:“许三笑,我还想请这只鸟再算一卦,这次不算我,算你的前程。”他抬起右手在自己眼前,神态自矜语气轻慢,“来之前有人说你小子挺邪性,我还不信,如今果然有点道行,不但能把手弄的像烙铁似的烫人,而且还会驯鸟,你虽然说这鸟是你女朋友的,但别指望我会相信你,许三笑,我你是个人才,有意抬举你一把,你这虎啸山庄搞的不错,我想参一股,这次来就是想问问你是什么意思?”
许三笑心中终于能够笃定那个判断了,他让米粒儿收起小鸟,一边态度转变,恭敬道:“程公子请容我考虑一下。”
经过几次试探,许三笑发现程晓峰并不属于那种很典型的鸡飞狗跳天怒人怨类的纨绔恶少。这人说话挺操蛋,做事却并不鲁莽,而且很有目的性。他来虎啸山庄找麻烦是受了别人的挑唆,来了以后也的确有所动作,不过更多的只是炫耀权势,并没有做一件踩线出格的事情。他到这里之后做的最过分一件事便是口头调戏米寡妇,却对青春逼人的米粒儿秋毫无犯。这几天他留在虎啸山庄虽然胡吃海塞花销不小,但不管是对他还是对许三笑而言,都不算什么了不得大数目。
是收拾他还是和平解决?此事尚有转圜余地。
许三笑的脑子里飞速旋转,分析着程晓峰的话。他必须仔细琢磨一下这个话到底是程晓峰说的还是程霸天的意思。这二者之间天差地别。如果是程雪峰的意思,那就是变相索贿拉拢,可以视作一个不太好的机会,另当别论。但如果只是程晓峰的意思,便没多大意思了,甚至可以考虑按计划请动老支书把他丢出虎啸村去。股份给出去,程雪峰毫不知情,等回头他知道的时候,发顿脾气让程晓峰把股份卖了,许三笑到时候可就是猪八戒照镜子外加周郎妙计安天下,先里外不是人,然后赔了夫人又折兵。
此事还当慎重!
时间流逝,许三笑还在考虑中。
程晓峰已露出不耐之色,道:“我说姓许的,成不成的你给个痛快话,你他妈去趟省城一走就是五天,老子在这儿已经瞎耽搁四天了,县城里头有一堆事儿等着我呢,哪有那么多功夫跟你耗下去?”
这是程雪峰的意思!许三笑瞬间做出判断,眸中放光,腾地一下站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