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西沉,东方泛白,宅院里,草木轻摇暗香浮动,微风将这香味从窗口送进房间里。
许三笑正在准备对不老实回答问题的女俘虏伊藤静上点手段。
张玉刚在一旁坐着,满怀期待,等着瞧好戏。许三笑正打算施展摄心术将伊藤静催眠。香味被风送进屋子,张玉刚的眼皮子开始打架,而女俘虏也只坚持了一瞬便颓然摔倒。
许三笑并不意外,冷哼一声,果然来了!手中扬起一团烟尘,在空中爆发成一团火光,释放出刺鼻的味道。
窗外有人说话:“华夏奇术真是神妙非凡的艺术,我释放出的安神香味道很好闻,却是用来害人的,而阁下你的三净火虽然是祛邪救人的,味道却辛辣无比,就好像这神奇的国家,宁愿喜欢在甜蜜的虚幻中沉睡,也不喜欢被辛辣刺激的真相弄醒。”
却是个男人的声音,腔调稍显古怪,与伊藤静有些相似,不过用字非常准确。
许三笑道:“个人也好,国家也罢,亦真亦幻半真半假才有活力,你所谓的西方民主式真相对这个国家而言更虚幻。”
窗外人道:“话题被我扯远了。”
许三笑道:“既然来了,何不就请屋中一叙?”
窗外人道:“我是来救人的,不是来交朋友的,咱们之间没什么好谈的,把人给我带走,你我井水不犯河水。”
许三笑道:“你当我这里是自由市场吗?”
窗外人叹道:“果然是这样,这么说只有一战了?”
许三笑道:“这宅子依山而建,前有阳泉水后有寒竹林,整栋建筑是生门抱月的结构,实在是不可多得的修行场所,堪称养性灵弄双修的风水宝地,有个把妖人惦记上这里并不奇怪,我就是想知道这个人是你还是另有其人,说出来,我就放了她。”
窗外人道:“术士有国籍之分,术士的职业操守却不分华夏还是东瀛,无论如何,我们是不会透露雇主姓名的。”
许三笑说:“既然这样,你还等什么呢?”
窗外人嘿嘿冷笑道:“我其实早就进来了,只是你没能发现。”
许三笑神色一肃,目光在屋子里逡巡一圈,地上的女俘虏伊藤静卧在那儿,臀高高翘起个优美的曲线,张玉刚这家伙躺在那儿一动不忽然,张玉刚竟动了,僵尸似的,直挺挺站了起来,来到那小鬼婆近前,猫腰便抱。
许三笑叫道:“玉刚,你要干什么?”
张玉刚浑然不觉,我行我素,已将伊藤静抱起,径直向门外走去。
居然是控偶术?许三笑稍一思索已看出端倪,顿时感到大为意外,这是左道奇门里的绝技,外面的小鬼子怎么学会的?控偶术的药物配方很复杂,有曼陀罗花,金茶海,马前草等二十几种草药,可以麻痹精神意识,致幻,施术者至少需要七重境界的精神修养,可以将自己的意志渗透进毫无自我意识的中术者潜意识中,使得中术者形同中邪,木偶一般听从指挥。
对方能用控偶术,至少超过了自己一个等级,许三笑却并不因此慌张畏惧。左道嫡传的东西毕竟不凡,如果只相差一个等级,对方的精神意志对许三笑产生不了多少影响,二人比较的还是对各种奇术的掌握,在这方面,许三笑自信不会弱于任何人。
张玉刚抱着伊藤静往外走,许三笑一个箭步追了过去,吐了口唾沫在手心,抬手在张玉刚后脑处一拍,喝道:“停!”
这叫醒神术,手中藏了甘草片和藿香膏,以唾液混合成药饼,按在中了控偶术者的后脑海泥丸宫外,中术者被麻痹的精神意识立即便能恢复。
许三笑一招得手,身形丝毫不停,忽的一下纵到院子里,只见面前站着一个人,矮个子,罗圈腿,穿了一身灰蓝色夜行衣,脸上蒙着面,露出来的一双小圆眼睛精光四射。
这人先鞠躬道:“敝人东瀛奇门枫林流门下忝陪末座阴阳师宫泽野尻,请问阁下尊姓大名?”
许三笑道:“你的控偶术是跟谁学的?”
宫泽野尻道:“这真是一门了不起的奇术,不过阁下请原谅,在下不能告诉你传道者的姓名。”
许三笑道:“所以我也不能告诉你我的姓名。”说着往前踏出一步。大手一挥,一片白色粉末随风飘向宫泽野尻。空气中顿时弥漫着一股刺鼻的酸涩气味。
宫泽野尻自持境界略高一筹,有些托大,待意识到这药物的厉害时已经稍晚,刹那间脸上身上已经沾了一点点,登时疼的怪叫一声,就地一滚,接着忽然丢出一枚白色小球来,砰地一声,爆出一团白雾来。
许三笑一时视线不便,只好站在原地全神贯注于四周的动静。忽听张玉刚一声怪叫,“我靠,这小妞儿怎么还咬人呢。”许三笑担心张玉刚遇险,奋不顾身,刷的一下退出白雾,只见张玉刚正愣愣的站在门口,指着大门方向道:“逃,逃了,他妈的,她还有个同伙,跑的贼快,许哥,你怎么不追啊?”
许三笑道:“这狗日的中了混了硝酸和白磷的滑石粉,这一下就算要不了他的命,也足够他趴半年的,咱们不过恰逢岂会,没有必要刨根究底,咬着穷寇不放。”
张玉刚似懂非懂点点头,道:“便宜他老狗日的了,那你想问的事情可就没处打听了。”
许三笑道:“没事儿,回头问问兰春秀,这些日子都有谁想买这宅子,这么大的老宅子肯定价值不菲,估计想买的人不会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