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须龙泰惭愧的低下头,在他身后的足利浪速却冷哼一声说道:“当年高一鹤东渡日本,找到我师父寻求庇护,你们想找他报仇,却不敢直接来找我师父,反而是通过手段,利用合众国的人向我们施压才达到目的,你们这样的做法就合乎武士精神吗?”
那大汉圆眼一翻,看着足利浪速,道:“你倒是机灵,居然猜到了我的来历,既然你知道我是什么人,便更应该清楚那件事当中我是没有话语权的,若依着我的意思,早就带人打进兴福寺。”一指夜须龙泰,续道:“老虎只会将狮子熊罴看做对手,你那师父弥生五郎的本事只比他稍微邪乎那么一点,我捏死他不过是反掌之间,狗一样的东西,有什么资格跟老子谈公平?”
夜须龙泰听到这儿,头更低了。足利浪速勃然大怒,却在大汉凛然的目光中敢怒不敢言。
那大汉接着问道:“你可知道我为何会出现在这里吗?”也不理会二人,自问自答道:“你们把马二龙当成了傻子,却没想过马二龙也把你们当成了利用的棋子,你们双方合作来打开这座宝藏,事成之后你们打算把他一脚踢开,他又何尝没做过这样的打算,否则他请我一个外人来做什么?当然是来捏死你们两个小鬼子,不只是为了朋友义气,更因为你们当年胆敢收留我大哥的仇人。”
世事难料,布局的人谁又能保证自己不在别人的居中?许三笑听到这儿,暗自盘算,以马二龙的心性为人,这大汉说的话多半是真的。马二龙与曾铁头有旧,便请他派干儿子孟虎子前来助拳,却没想到这个孟虎子是个西贝货。但这大汉一言九鼎,虽然没帮着马二龙抢夺宝藏,却也兑现了承诺,阻拦自己一方追杀马二龙。这两个小鬼子肯定不是大汉的敌手,却不知他拾掇完他们后会作何打算?这一地金银财宝,任凭多牛的人物,也不可能无动于衷吧。
何问鱼突然插言问道:“这位朋友,你既然是专门来对付他们的,那我们做什么你会干涉吗?”
大汉一指这遍地金银珠宝,道:“有句话叫见面分一半,你们不会没听过吧?”
听他的口气却似并无独吞之意,这可真是意外之喜。虽然这些财宝是自己三人历尽凶险找到的,但形势比人强,许三笑心里头早连一半儿都不惦记了。这大汉威猛若斯,若存心独吞,自己跟仙姑姐姐两个肯定不是对手,而刘枫,估计他若再来一记声打,刘枫连出手的机会都没有。
大汉趟着老鼠的尸体,向两个小鬼子走去。
夜须龙泰和足利浪速注视着大汉,目光充满怨毒,就像这些被踩在脚下的死耗子。
“嗨!”夜须龙泰在大汉如山似岳的压力下,按捺不住爆发了,手中长刀一挥,扫向大汉的脖颈。他已绝望,还想捍卫自己武士的尊严,一心只求速死,这一刀砍出去,完全是奋不顾身的打法。
大汉却不想给他一个体面的死法,晃身一让,轻蔑的说:“你不过初窥绝顶境界,仗着手中利器而已,还不够资格跟我正面交锋。”说着,头也不回反手一抓,脑后长眼似的精确无比的抓住夜须龙泰的脚踝,猛烈往地上一掴。
可怜夜须龙泰到死都没有得到他想要的尊重,被大汉摔成了肉泥,与遍地老鼠的尸体混为一瘫。
足利浪速眼见同伴死的惨不可言,又怒又怕,此刻怕已经没用,只有奋力一搏。他的手上还有那把机关伞。拧开机括,蓝色火苗伴着毒烟一起喷出。大汉却躲也不躲,探手一抓便拿住了伞前端喷火的位置。反手夺了过去。足利浪速还想再掏身上的法宝,大汉却飞起一腿踢在他当胸,将他踢的腾空飞起,狠狠撞在石壁上,当场毙命!
大汉出手无情连杀二人,泰然自若,仿佛碾死的是两只臭虫。
许三笑按捺不住赞叹道:“踢的好!”心里却禁不住在想,这个足利浪速的道行未必不如自己,但在这绝对实力面前,根本毫无还手之力。李燕她爸给自己的标准是能抵挡住不被他从楼上丢下去。听何问鱼的口气,准岳父用眼神伤人的功夫叫神打,比这大汉的声打还高杆一级。退一步讲,假设准岳父与这大汉为同级人物,功夫达到绝顶境界的夜须龙泰几乎被秒杀,道行只比自己高的足利浪速根本没出手的机会。自己要练到什么地步才能抵挡住这等人物?
大汉转过头来问:“你们不是在找进入下一层的入口吗?
许三笑看了何问鱼一眼,后者微微点头道:“我听你的。”许三笑知道她是想得到王重阳遗物的。只是匹夫无罪怀璧其罪,担心大汉不为金银珠宝动心,却可能为了王重阳的遗物起歹念。她不愿自己冒险,所以才没有说继续寻找下一层入口。许三笑没有正面回答大汉的问题,而是用行动表示了自己的意愿。
径直来到之前刘枫要推没推的金佛前,横向一推,金佛移位,呼的一下子,一股风从洞里吹出。风中夹着淡淡的石灰味道。许三笑心中一动,石灰是防潮的,这洞里一定有怕受潮的东西。想到这儿,一猫腰率先钻进洞中。
洞口不大,里边却别有洞天,通道宽敞,空气通畅。何问鱼托着那颗夜明珠与许三笑并肩在前。刘枫提枪跟在二人身后。那大汉也跟了进来。
许三笑说:“老兄也对我玄门重阳祖师的遗物感兴趣?”
大汉笑笑,说:“我就是来凑个热闹。”
他硬要跟来,谁也撵不走。
何问鱼根据大汉的声打绝活儿,对他的来历已有所猜测,若她所料不差,这人虽是个无法无天的家伙,却也不失为一个光明磊落的好汉。就怕人心难测,这洞里找到什么特殊的宝物让他动心,要出手抢夺。这人敢跟着兄长在京城杀人放火,还有什么事情是他不敢干的?想到这里,打定主意,如果真有那样的东西,便劝三笑让他拿走好了。
小心翼翼前行了大约三四分钟,前方豁然开朗。眼前出现一处极为开阔的石洞。这里的亮度绝非先前那些石洞可比。许三笑仰首观察,只见圆弧状的四壁光滑,在顶端开凿着几个风眼,光线从那里透进来。在石洞的郑重位置,摆着一口金属大缸,封着口,在封条上压着一块小汽车大小的巨石。
许三笑走到近前发现巨石的一面光滑如镜,上面刻着许多字,写道:活死人兮活死人,风火地水要只因。墓中日服真丹药,换了凡躯一点尘。活死人兮活死人,活中得死是良因,墓中闲寂真虚静,隔断凡间世上尘。
何问鱼读罢,道:“这是重阳祖师的留下的偈语。其实说的是太阴炼形修行之术,这太阴炼形之术在周隐遥那个时代分为生死两法,到了重阳祖师这里又分做阴阳双术,全真七圣中唯一女性孙不二,学得一点皮毛传下一门专供女子修行的斩赤龙红莲体术,也号称是太阴炼形术的一种,其实根本未得神髓。”
许三笑点头道:“这事儿我也知道一些,周至柔留下的典籍里记载,重阳祖师早期修道,曾于南石村挖穴墓,取名活死人墓,又号行菆,自居其中,潜心修持3年。功成丹圆,迁居刘蒋村独自乞食,东出潼关,前往齐鲁布教,建立全真道。”
刘枫凑过来,围着金属大缸转了两圈,道:“这上边刻了很多鬼画符,也不知道是什么意思?我小时候听老人讲,道门中有高人会做聚宝盆,在盆或者缸上刻一些符篆,掐诀念咒想啥就来啥,全是官宦人家的宝贝,最后都分给穷人。”
许三笑道:“那是江湖把戏,东西其实是事先从官宦人家偷来的。”指着大缸上的图案道:“这上面刻的不是符篆,全真教不崇尚符篆和黄白炼丹之术,这缸上刻的其实是一篇文章。”
读道:“原夫至道出自先天,太上卓尔立其宗,累圣袭而张其后,灵源妙本,既发而不蒙,出楗玄关,大开而弗闭究天元一气之初”
随后进来的大汉打断道:“你们是在寻宝的,不是来考古的,光说不练有什么用?”说着举步上前,探手抓住那块巨石。
许三笑刚要出言阻拦,大汉已经将巨石举过头顶,所幸他还知道这石头上的字迹意义非凡,总算是轻拿轻放将巨石放在一边。许三笑暗自咋舌的同时,神色凝重的看着这口大缸。此缸是用金属造就,又在上面压了这么大一块巨石,肯定别有深意,里边指不定藏着什么可怕的事物。
何问鱼凑过去看了一眼,顿时面色陡变,发出啊的一声惊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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