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小黑国有个叫好莱坞的地方,号称一天之内能把一只猴子培养成导演。而在华夏,有个地方叫官场,却能用一天时间把一只猴子培养成领导,并且还能用更短时间把这领导再变回一猴子。
来北沟县任职的经历仿佛一场儿戏,仿佛这个县委书记随便绑一只猴子都能干。但出了这件事之后,刚从猴子进化成领导的许三娃子似乎又要被打回原形,再成为猴子。但许三笑毕竟不凡,虽然被某些人视作了可玩弄于股掌间的猴子,这猴子也是一只闹得天宫地府的猴子,而某些人配被称作如来佛祖吗?
李湘武横眉冷目,语气里带着愤怒质问:“许三笑,你搞什么鬼去了?出了这么大的事情,你为什么不在自己的工作岗位上?”
官场生存法则第一条,遇到麻烦时不要指望领导的宽容和念旧,大难临头唯一该做的就是把自己先撇清,无论用什么方法。许三笑环视在场中人一圈后,心中已有了决断。
“李书记请稍等一下,我马上向市委汇报我干什么去了。”许三笑神色平静,用从容的,不带一丝惭愧的目光从李湘武脸上扫过,接着是他身后的众人,最后停留在县委常委,政法委书记兼常务副县长杨红菱的脸上。口气严厉,毫不迟疑的:“红菱同志,你这个政法委书记是怎么当的?政法工作出了这么大的纰漏,你这个政法委书记是怎么干的?我为了挽回北沟县旅游业的形象,大半夜的去蓉城机场送行,你就是这么回报我对你的信任的?”
杨红菱瞠目结舌,想要抗辩几句,却在许三笑的逼视下几次张嘴都没能说出话来。
一旁边的县长梁柏涛接过话头,道:“许书记,朝廷台的摄制组走了吗?”
摄制组就在北沟县里,走的只是王小伟和另外两个副编导。许三笑并不正面回答他的话,一摆手道:“老梁,这件事咱们回头再说,现在市委领导在这里,当下重要的是先解决眼前的问题,首先,要积极救治安抚受伤的公安战线的同志,要组织最好的医疗力量全力以赴抢救,确保能救一个便救一个。”
“其次,凶手必须严惩不贷,不能因为是少数民族,**就搞什么法不责众,正是因为尊敬少数民族同胞的权益,我们才更要严格执法,捍卫法律的尊严。”
“第三,惩戒凶手不是搞民族纠纷,这么大张旗鼓的弄来这么多武警战士只会加剧这种对抗情绪,咱们是国家干部,背后站着整个国家的力量,根本不需要这些荷枪实弹的战士来撑腰,我认为诉诸武力解决这个问题,是欠缺工作能力的做法。”
这些武警战士都是从南山市里赶过来的,下命令的人正是李湘武。许三笑这插上尾巴比猴子还精的人物岂会不知。这么说其实就是故意要气的李湘武火冒三丈,反正也不指望跟他和平相处了,索性得罪就得罪个透彻的。把他们一伙人先全盘否定了,然后再想办法解决眼前的问题。
李湘武脸上通红,喉头蠕动,看意思想要说话。许三笑一摆手,抢着道:“李书记,关于我的行踪相信刚才你也听到了,暂时咱们没时间详细讨论这件事,我要代表北沟县委行使义务,解决这件事,请您和市委的领导先下去等会儿,给我一小时,我保证把凶手从寨子里带出来。”说这番话的时候,许三笑略施小术,同样让李湘武无法出言拒绝。
转而又对钟春秋道:“钟副书记,您看李书记已经同意了,是不是就先请市委的同志和武警战士们先下去稍候一小时,等我们北沟县委真解决不了问题时,再请领导们出面解决。”停顿一下又道:“我想省里的领导已经接到消息,除了打电话过问外,一定也会派代表过来,说不定宋书记会亲自过问这件事,说不定这会儿都快到了。”
这种时刻不经过讨论便让武警战士撤下去,显然是不符合工作程序的。但李湘武都没说什么,钟春秋也只好选择了沉默。
法律和规则从本质上来说是一种统治或约束工具,而正义和秩序也只是大多数人所认同的一种价值。在权利面前,往往变的脆弱不堪,这一点上,古今中外概莫如是。
市委的人马随着两位大佬一起撤下,许三笑便是此刻寨子口名义上职务最高的。这种时刻大家对权利都是唯恐避之不及的态度,自是不会有人站出来跟许三笑争这个出头鸟当。
许三笑转头对梁柏涛说:“梁县长,你是地头蛇,对这里上上下下都熟悉,介绍一下里边的情况吧。”
一句地头蛇把梁柏涛说的面皮微红,此时此刻眼看着一口天字一号的大黑锅就要落在许三娃子头上,这个刚死了侄子得梁县长哪里肯在这个时候动摇县委书记的“权威”?连忙介绍了一下事情前后始末。
他说的跟方厚德所说大同小异,主要区别就在于他对三妹寨里的情况几乎称得上了如指掌。三妹寨的村主任叫嘉宝次仁,但他在这里说的不算。真正主事的是族长,叫做多吉普布。也是这一事件的主谋。
许三笑听了他的介绍又问道:“黑虎乡的杨洪昌书记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