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虽然她们一致提出了反对,不肯只将肖嚣和兔子耳朵单独留在这里,但兔子耳朵却还是非常坚持,不仅命令高宁与粉红武力全部撤离,就连这栋楼里的工作人员,也下了死命令:“今天最多加班到十点,多一秒钟就不行,十点之后,所有人必须全部离开大楼。”
其他人质疑有之,担心有之。
但肖嚣却隐隐的明白她为什么这么做:
“这是担心超现实的力量元素对抗,会波及到这些普通人?”
“……”
异乡人在进行性命倏关的对抗时,往往都不会将普通人的性命放在眼里。
原住民对异乡人而言,只是背景,甚至是工具。
最多工具损坏了陪偿一百个积分而已,却全然没有损伤了什么性命的愧疚与负担。
哪怕自己,现在虽然还没有完全将原住民当成工具的习惯,但在遇到了危险的时候,也会毫不犹豫的靠他们来挡枪,就像当初在面对银子弹四大干部围攻时一样,靠他们替自己挡下致命的子弹。毕竟,真遇到了生死相关的问题时,又有谁会想到去心疼一棵树呢?
可兔子耳朵明显不同,她本身就是原住民,且是对异乡人有一定了解的原住民。
所以,她不想看到自己的手下人,无端丧命在这种不合常理的对抗之中。
自己眼里的树,对她而言是实实在在的人。
想明白了这些,他倒是对兔子耳朵的行为不置可否。
最终,还是兔子耳朵获得了胜利,高宁与粉红武装,虽然在粉红少女帮都有着很高的话语权,但粉红少女帮本质上还是独裁统治,这只小兔子在她们眼里,竟似有着很高的威望,平时嘻嘻哈哈,但脸一沉下来,高宁与粉红武装,却还是只能默默听从,全员撤离。
如此一来,十点一过,整栋十几层的大楼里,便只剩了肖嚣与兔子耳朵两个。
周围静谧非常,只有灯光一如既往的苍白。
兔子耳朵也很老实,看起来似乎真的一点也不担心,默默趴在办公桌前办理着公务。
一张张一文件仔细审阅,认真签署。
“明明是个黑社会,怎么这认真劲倒真的跟公司老总似的?”
“……”
肖嚣忽然对这时的她有些好奇。
自己在粉红少女帮是冷面杀手形象,当然不能直接伸头过去看了。
掉价。
于是肖嚣默不作声,仍是稳稳的坐在沙发上,但一只眼睛却飞了过去,悬浮在她头顶。
暗红色视野映入脑海,倒是忽然大开眼界:
文件一是下面人的申请:关于某某保护费拖欠问题,究竟是切手指还是直接卸条腿?
考虑到拖欠期限,是不是要加收利息,多割一只耳朵?
请领导批示!
文件二:某某欲转作污点证人,是杀他全家,还是只逼他一个人跳楼?
杀手公司请O组织,还是X组织?
备注:X组织最近正搞促销,可以打75折,但O组织成功率一直比X组织更高。
……
……
“真他妈的专业啊……”
肖嚣隐隐有种大开眼界的感觉。
这座城市,根本就是集暴力、压抑、扭曲于一体,仿佛一个被人特意编织起来的舞台,而这些毫无自知的原住民就生活在这样的舞台上,无论以什么态度处事,都会被卷入其中,于是,一些无法想象偏又极为怪诞的现象,理所应当的出现在了这座城市的舞台之上。
一些黑暗的物质,也在这种诡异的城市里发酵。
那么,在这样的舞台上,异乡人又是什么?
肖嚣忍不住默默的想着:
园丁?
负责把一些不受控制的,畸变的果实,统统清除,只留下更好的?
无奈的摇了下头。
现在想这些,似乎还早,更要紧的,倒是看看她们说的那种怪物,是不是真的存在。
按理说,原住民都生活在一个相对而言逻辑更贴近现实的世界。
在他们眼里,这种有违常理的怪物是不会存在的。
他们眼里最不合理的事物,应该就是统治着异乡人的庞大母体。
可是仔细想想,又会发现,原住民对于畸变生物,或者说痛苦物质的利用,早就开始了。
基因强化药剂,不就是通过暴力因子研究出来的?
既然有了对暴力因子的研究并利用,那么,其他元素的开发与研究也不能排除。
……
……
“他究竟在想什么?”
却在肖嚣安静的坐在沙发上思考着这些问题时。
表面正处理公务的粉红兔子,也借着对面落地窗的倒影,偷眼看着他。
这些被疯狂力量选中的人啊,总是有着这种残忍而神秘的气质,漠视生命与一切现实中的法则,追求着不为人知的规则与逻辑,比我们干黑社会的都狠,好歹我们还追求点金钱,但他们似乎对金钱都没有什么渴望,对自己这种娇柔可爱懂事又不黏人的漂亮美女……
……也不怎么感兴趣。
忍不住又斜乜了一下坐在远处沙发上盯着手机陷入凝思的肖嚣,好奇他在干什么。
然后就听到了他手机里传出“快点吧,我等到花儿都谢了……”
“……”
这大楼里就我们两个人啊,你就不能做点更有意义的事情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