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夜，江南乌梅林体育馆。

悠扬的琴音尾声从舞台上传出，光幕的阴影处，杨杰双手正拨弄的琴弦。

当最后一个音符从杨杰手底下弹出并随风消散，原本正在舞台中央站着的女孩，却是立刻回过头，喜色笑道：“杨哥，这一遍，是不是比刚才要好很多？”

“呵呵，很不错。”

略微颔首，杨杰从琴架旁起身，同时开口道：“再练一会，就应该足够在这座体育馆献唱了。”

“真的？”

“当然是真的，我骗你做什么，没看我也在这吗。”

好笑摇头，这丫头现在应该很高兴吧，居然真的有机会站在这么大的舞台上演出，而是还是她的处女秀。

就在四个小时前，因为杨杰的态度，陈奕迅的点头，以及女孩自己的坚持，环球公司终于点头答应让她试一试。

如果在明天中午之前，女孩能达到现场表演的要求，那么他们就会同意这个做法。反之，女孩就要乖乖回公司继续录歌，而杨杰却需要以一百万的价格把自己谱的曲子卖给环球。

听上去似乎杨杰和贞贞都不吃亏，但实际上这是双方都做了让步的。

不过在此基础上，环球还有一点要求，那就是这首歌的配乐已经来不及做了，到时候可能就只有杨杰以琴音来配乐。

所以，杨杰在夜晚十点的时候，依旧没有回家，还呆在这座大型体育馆内。

此时此刻，整座体育馆显得十分空旷，几乎没什么人，只有两个灯光师，和几个会场工作人员，以及一些杂物工人，算上杨杰也不会超过二十位。

“那我自己再试几遍？杨哥要是困的话，先回去好了。”

“没事，你自己试歌，我就在附近转转。”

算上刚才弹的那一遍，一个晚上下来，杨杰至少谈了十几二十次琴曲了。虽然对他来说不会有什么体力负担，但是总这么重复却是十分枯燥无味的，毕竟他不像女孩那样，对舞台有着渴望和追求。

双手抱着后脑勺走下舞台，杨杰开始无聊的晃荡。整个会场足够大，几万个人的座位一眼望过去，如果坐满人的话，的确十分霸气。

迈着步子顺着座椅间的通道往远处走，前面几乎是一片昏暗，为了节约电，除了舞台这一块和必要的几个走道，其他地方几乎是全黑的。

“嗯？这里还有人？”

隐约间，杨杰听到侧面有脚步声传出，扭头一看，便发现有个清洁工正在做清扫工作。

虽然意外这么晚了对方还不休息，不过想到明天的演唱会，杨杰也就释然，同时为这位清洁人员的敬业而赞叹。

换做自己，或许早就丢下东西不干了吧？

这只是一个小插曲，在杨杰心底掀不起半点波澜，不过等他把整座会场逛了个遍，从另一侧出来的时候，却是不由挑眉。

那个清洁工又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诶，大叔，您还没回去休息呢？”

“没有，把这里一些垃圾清理干净，我再走。”

“您做事还真认真，我看应该要求他们给您加工资啊。”笑着附和一句，杨杰也注意到了这位清洁工大叔所指的‘垃圾’，是一些灰墨色铁屑。

“这是我应该做的。”

清洁工大叔的话音低沉，也没有任何笑意，就像是个机械人开口一样。

对此，杨杰倒是不以为意，不过眼下没什么事，他也愿意和对方聊聊：“听大叔口音，不是江南本地的吧？”

“不是。”

“那巧了，我也不是江南人，大叔您哪的？”

杨杰纯粹是无聊找人聊天，不过听到杨杰这句问话，正在清扫垃圾的大叔明显的语气稍顿，数秒之后才开口道：“我家在云南。”

“云南？那是好地方啊？听说那边很多景点都不错，很早以前我就想去了，可惜一直没机会。”

“你以后可以去看看，那里很美。”依旧是低沉的话音脱口而出，已经把这一小块地方清扫干净的大叔当下便带着工具转身离开，显然没有什么谈话的兴致。

见对方要走，杨杰自然不能拦着他不放，当下侧着身子让路后，便摇晃着脑袋，准备从通道走向舞台，看看贞贞练的怎么样了。

只是在他摇头晃脑之时，眼角却是不经意的瞥到了走道上方的通风口。

通风口是用用那种网形金属架挡着的，可以看得出来，这个体育馆已经有些年头了，铁锈非常明显。

等等！

铁锈？

恍惚间，杨杰脚步微顿，同时抬头仔细看了看头顶上方的通风口，有挪动的痕迹啊。

下一刻，杨杰却是转过身冲着还没走远的清洁工大叔开口道：“对了，大叔，我听说云南有座长白山，好像是在大理附近？您知道怎么走吗？”

“不，不清楚。”

走在前方的大叔只是稍微顿了顿，便低声回答了一句。

“哦？这样啊。”

似是认同了大叔所说，杨杰不轻不重的点了点头，只是在下一秒钟，前方的中年大叔只感觉到一阵风刮过来，背后已经被人踹上了一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