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跟我有什么关系,治安不归我管啊。”
郭淡双手一摊,一个锅甩去。
吴观生可不虚郭淡,温泉阁都还没去,凭什么要给他面子,道:“他们械斗是我们管,但是他们进出卫辉府,可是要官府的批文,这不归我们管,你又没订规矩,当然是你负责。”
“这...这应该是属于外务。”
郭淡说着突然看向张诚。
张诚懵了,“你看着咱家作甚?”
郭淡可怜兮兮道:“陛下不是说了么,让內相您派个人处理卫辉府的外务。”
“咱家带了小贵过来。”
张诚指了下边上那个二十来岁的小太监,突然又偏过头去,看着王家屏他们,道:“是王大学士他们也要来,故此就慢了些,不然小贵早就到了。”
王家屏不曾想,绕了一个圈,竟然能够绕到他身上来乐,他又看向吴观生,问道:“滑县向来富足,那里的百姓为何要上卫辉府来?”
“这...。”
吴观生又看向郭淡。
郭淡啧了一声:“你别老看着我,你又不是我下属,你还是我前辈,我看你才对。”
吴观生索性直接道:“回大人的话,这是因为来卫辉府务工得话,机会多,工薪高,还不...不用交税,所以那边很多佃农都想来卫辉府务工,其实不止是滑县,周边有很多百姓都想进入卫辉府,我们最近几日一直都在忙着处理这事。”
郭淡好奇道:“我怎么不知道?”
吴观生怒道:“你又不是我上司,我为何要向你汇报。”
“你这么凶干嘛。”
郭淡讪讪一笑。
其实他们真不是不想告诉郭淡,而是这几日突然发现这种情况,童笠一直都在处理这事,没有功夫来告诉郭淡。
这可真是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不久前,卫辉府的百姓是四处奔逃,这里活不下去了,周边州县都拦着他们,谁也不想流民跑到他们那里去。
这回好了,周边州县都往这边跑,卫辉府的百姓开始拦他们了,不准他们进,你们当初是怎么对我们的。
可见这做人要留一亿,日后才好生子啊。
方逢时、姜应鳞是更受打击。
他们是装的吗?
要不是装的,在这种如此不和睦的情况下,还能玩成这样,若让郭淡当知府,他不得上天。
许国皱眉道:“可不能让他们随便进出,否则的话,这不全乱套了吗?他们的户籍在滑县,而他们人又在这里,这滑县收不到税,他们在这里又不用交税。”
“大人说得对。”
郭淡直点头。
吴观生下意识的又瞧了眼郭淡,突然醒悟过来,这厮不靠谱,赶紧抱拳道:“卑职遵命。”
王家屏突然道:“你先前说得不交税,应该不是指他们隐匿户籍吧?”
他们还不知道具体情况,尤其是那契约体系,颁布契约体系的时候,他们刚好从京城出发。
吴观生又抱拳道:“回大人得话,此事卑职不知,都是郭淡在管。”
你学的还真是快。郭淡暗自翻了下白眼,解释道:“回大人的话,他们不是不用交税,而是他们的税已经从工薪里面扣除,到时商人再直接交给我。”
“工薪里面已经扣除?”
王家屏皱眉问道:“那他方才是说工薪高,这普通百姓一个月能够拿到多少?”
郭淡道:“扣完税得话,一个人每月最少应该能拿二两。”
“......!”
“二...二两?”
“是的。”
“老夫方才听说很多夫妇都出来务工,那不知这女子能拿多少?”
“是一样的。”
“......!”
王家屏无言以对。
以京师生活标准,一户四口之家,紧巴一点,一年二十两也能够凑合着过,夫妻二人同务工的话,一个月就能拿到四两,一年下来就是四十八两。
关键还不用交税,等于日子过得滋润,还能够存得二十两。
是个人都会选择来这边务工。
就隔了一条河,差别就这么大,感觉都出国了,真是不公平啊。
“这...这怎么可能?”姜应鳞震惊道。
郭淡忙道:“姜大人是认为工薪给低了么?其实我本来是想将工薪定为三两,但是那些商人都不答应,我也没有办法。”
你就不能说句人话吗?
还三两。
你真是......。
“我的意思是......。”
姜应鳞本想说给高了,但是说出来,又觉得不对,这脸都给涨红了。
方逢时抚须一笑,呵呵道:“你就别卖关子了,还与我等说说,你这笔账是怎么算出来得?商人给出这么高得工薪,还得为百姓缴税,这钱从哪里挣来?”
郭淡道:“回尚书大人的话,那些个奸商可不会做这亏本的买卖,给出这么高的工薪,一定会在百姓身上压榨出更多的利润来,这一点请大人放心。”
张诚纳闷道:“你不也是个商人么,你还好意思说。”
靠!我这是在拍马屁呀,你们不就是爱听这种话么。郭淡忙道:“內相明鉴,我这回干得可不是商人该干得事,我一来就撒几万两出去,而且我也被他们压榨了,他们都知道我要完不成任务就得死,因为朝中很多大臣都想我死,咳咳,我说得不是各位,我只是想说,他们都借此来威胁我,搞得我如今农税、关税、停泊税都给他们免了,就连市税都减免了不少,內相,你可得为我做主啊。”
说到后面,他是委屈得一把眼泪,一把鼻涕。
姜应鳞道:“都免了?”
“都免了。”
郭淡点点头,又看着吴观生道:“不信你问吴校尉。”
吴观生点点头道:“是都免了。”
姜应鳞又无语了。
不问还好,问了后,还更加糊涂了。
方逢时抚须笑道:“老夫算是看出来了,这小子是在防着我们偷师啊!”
郭淡忙道:“尚书大人抬爱了,就小子这三脚猫功夫,哪敢在各位大人面前班门弄斧。”
啪啪啪啪!
这一句话无形间在他们脸上狠狠扇了一个耳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