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我都告诉你人家两点关门了,你偏不信!白跑这一趟!”黄板牙盯着楼东侧的巨幅霓虹灯。
“你管我白跑不白跑?你不白跑就是了,你,我要等的人来了!”马奋掏出一张百元大钞扔给黄板牙,推门下车,“你滚吧,听着烦。”
“果然火气大,该泄一下了!”黄板牙打开内车灯照了下钞票,塞进兜里,摇下车窗说,“亲叔啊,这大半夜的,你还回不回啊?要不我辛苦点等等你?”
“开到河边去,熄灯等着,一个小时!”马奋不耐烦地回答,“我没你这侄子。”
黄板牙一边麻溜溜地调车头,一边还嘻嘻哈哈地说着,“一个小时?时间不短啊,亲叔你行!”马奋要踢车,他赶紧一脚油门,夏利“噌!”地蹿了出去,飘回来一句话,“我就在那边啊,完事儿喊我!”他果然把车停到河边阴影里等着了。
见于根顺摇着头走过来,马奋一脸得意的说,“臭小子,跑得快不顶用!二十一世纪了,要动脑子的!我都等你半天了!”
这事恐怕又没法低调了,河边还有车全程守候呢。于根顺也不是怕事的人,事已至此,他也懒得废话,迈开大步走到玻璃大门前,“嘭嘭!”地敲了起来。马奋挺胸腆肚地跟在后面。
几分钟后,一个睡眼惺忪的保安过来,用手电筒往外照了照,凶巴巴地说,“找死?!干什么的?!”
“约了沈总,有重要合作,你小子耽误不起!”马奋往前站了站,说话很拽。
这保安果然有些犹豫,这老头的装束,显然不是易与之辈。就说了句“等着啊!”转身就要进去通报。当然他并没有资格半夜去敲沈总的门,他要通报的是保安经理。
“尼玛!把门开开,大半夜的把我老头子关在外面,是小沈的待客之道吗?”马奋果然怒了,沈总已经变成了小沈。
那保安犹豫了一下,外面的射灯很亮,周围确实没有其他人了。他又抬起手电筒往这两人身上照了照,没有发现任何可疑迹象,分明是一个很有派头的老板和他的保镖。
虽然最近“金碧辉煌”不是很太平,连前任保安经理都进去了,但平阳县并没有人敢来“金碧辉煌”闹事。至少那保安半年内没有遇到过,半年前他还没来。
保安终于把门打开了,指了指走廊上的长条沙发说,“请坐这里等下,我去请示。”
两人当然不会坐在那里等。马奋闪身进来,马上不无得意地说,“你小子还不带我来,要是没我老头子,人家都不让你进来!”他七十多年来就没低调过。
于根顺随后进来,心里不无郁闷,心说我一堂堂的总瓢把子,长得很不排场吗?他不服气地说,“这玻璃门很结实吗?一路打上去,连找人都省了。”
那保安刚觉得不对劲,于根顺就已经抓过来了,和颜悦色地说,“兄弟,这不关你的事。沈总我很熟的,一起去吧!”
保安的后脖颈子被抓,登时觉得气短,憋得眼前发黑,手电筒也脱手而出。于根顺左手一把抄住,又递回到保安手里,他的右手也放松了点,“拿好!去三楼!”
保安的气顺了些,明白人家只是警告自己。脖子上的大手就像一把钳子,刚才那一下捏死自己可能也是有的,他哪里还敢有别的想法?麻溜地带着两人往楼上走去。
墙皮软包,吸音效果很好,地毯很软,走廊很宽阔。楼道里都是星星点点的灯,不亮,影影绰绰的。
保安上二楼的机会也少,更别说三楼了。不过他好歹知道路,终于带着两人停在了三楼左首尽头。此时保安的腿哆嗦得厉害,已经站不住了。于根顺在他的脖子上切了一下,保安软塌塌的倒下了。
他把保安扶到墙角坐下,端详了一下铜扣红皮黄框子的对开门,抬腿一脚踹去,“咣!”一声巨响。
门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