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都是东兴帮的?”
李锦阳双手放在背后,负手而立,脸上不带任何一丝喜怒哀乐神情,语气也相对比较冷沉。只不过李锦阳说出来的这句岭南方言明显有点半生不熟的味道。
入耳李锦阳说出的带有中原口音的半调子岭南话,程虎不由心中一动,随即用一口流利的京城官话语点答道:
“不错,我们四个的确曾经都是东兴帮的,刚从府城大牢里放出来没多久。看到厂门口张贴的雇工告示后,我和我的这几位兄弟都改主意了,打算找份稳定的活干,不知贵厂肯不肯收?敢不敢收?”
李锦阳很是意外地盯着程虎上下打量着,转用大秦中原一带通用的官话问道:“你会说官话?”
“我并不是土生土长的岭南人。”程虎点头答道:“我家祖上也是京城的,这位兄弟,听你的口音,莫非你们也是从中原过来的?”
“没错,我和我弟弟来盘龙堡还不到一周。”李锦阳不知不觉生出一种他乡遇故人的亲切感,眼神和脸色都变得缓和起来,“我们兄弟家在京城,算起来咱们还算是老乡呢!”
“这位兄弟,来岭南投资实业办厂的京城人虽然不少,但能在岭南站稳脚根的还真没听说有几人。”程虎好心地提了个醒,说道:“这岭南地界的水,可比京城更深更复杂,因为这里是来自外域的鬼佬们说了算。”
“不是说岭南的经济命脉由苏、唐、卢、宋四大家族在掌控吗?”李锦阳很是惑然地问道。
“那是明面上的。”程虎摇头说道:“苏家的背后站着日尔曼人,唐家是格兰人,卢家是法兰人,宋家是亚美利加人,还有一个新兴家族安氏,背后是摩亚人!可以说,在岭南,就连总督府说话,也没有外域的鬼佬管用。”
李锦阳闻言后不由一阵头大。他以前一直都在蓝翔学院里潜心修练学习,基本上就没有什么闲心去关注外面的事。即算关注也是盯着京城那些个跟李家不太对付的家族,对于岭南的情况,绝对属于两眼一摸黑。
入眼李锦阳的表情,程虎哪能不明白眼前这位年轻的公子哥没准是刚被家族派出来接受家族试炼考核的,对于岭南的实际情况充其量也就是一知半解。真不知道这兄弟俩是幸运还是不幸。
“这位兄弟,不知兄弟出自京城哪个家族?”程虎试探着问道。
“李家!”李锦阳傲然答道:“家父李尚贤,家祖李海山!”
“原来是威远侯府李家的公子!久仰久仰!”程虎那双虎目中微微闪过一抹惊讶,双手抱拳拱手为礼。
难怪什么都不懂也敢来岭南闯荡,原来是威远侯府的子弟。
这威远侯府李家,那可是京城有名的世袭功勋家族!
程虎记得自己小时候可没少听家里的长辈说起京城的那几个世袭功勋家族是多么的权势滔天。就是不知道威远侯府的这兄弟俩怎么就想着跑岭南地界来呢?
要知道,在中原一带,特别是京城,那些权贵们可是一直视岭南为蛮夷之地。
哪怕现在岭南早就不是那个曾经的蛮荒不毛之地了,可在中原和京城的那些权贵氏族眼里,岭南依然是被朝廷或者家族流放充军发配的倒霉罪域恶地。
莫非李家的这兄弟俩是在家族犯了什么错,所以才会被家族赶到岭南来了?
程虎不由暗自猜测着。不过,哪怕是被家族流放出来的,李家的这兄弟俩也不是他程虎所能仰望的。威远侯府李家,在大秦那绝对是棵参天大树啊!
看着程虎脸上和眼中不住变幻的神色,李锦阳哪能不知道眼前这个在东兴帮混的江湖汉子肯定听说过京城李家的名望。
“在下李锦阳,不知阁下怎么称呼?”李锦阳轻打一个拱手,客气地问道。
“小姓程,单名一个虎字。”程虎赶紧答道:“这三个都是跟我有着生死之交的过命兄弟。这位是野猪,大名朱元龙;这位是狂牛,大名金彪;这位是豹子,大名是彭强。”
“程虎兄弟,我刚才听你说,不打算继续在东兴帮混了,不知这其中可有内情?方便相告吗?”李锦阳显然是打算通过眼前这名自称程虎的汉子,来摸摸东兴帮的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