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通时,铁驴那边有很大的风声,我怀疑他是不是坐车或开车呢。
铁驴倒不在乎风不风的,对我哈哈笑着说,“兄弟,听说乌州那案子被侦破了,而且要不是你的坚持,这案子就成冤案了,对不对?”
我应了一声。铁驴又话题一转说,“我听说真凶嘴巴很脏,胡乱说话,刚刚你在审讯室,差点动手揍他对不对?”
我心说这铁警官倒真有两把刷子,人在外地,却这么快就知道这边发生的一举一动了。
而且我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索性来了个沉默。
铁驴告诉我,“你当时就算真动手了,就凭你爹你妈罩着,肯定没事,所以放心打。”
我对这话非常敏感,让铁驴细说一说,但铁驴意识到自己说秃噜嘴了,哼哼呀呀几声,把这话题绕回去了。
他说,“你小子别为那凶手生气了,知道么?他一身的罪,下场肯定是枪毙,但枪毙里面是有猫腻的,当他跪在地上,行刑警官用枪指着他脑袋时,他整个人处在崩溃的边缘,尤其枪响那一刻,他会听到,甚至会吓尿的。所以……”铁驴沉默起来,似乎考虑要不要继续跟我说。
我让他别藏着掖着了,连连催促。
铁驴说,“到时等刘正宇行刑时,我会跟行刑的警察打招呼,让第一发子弹是哑弹,那时刘正宇会有什么样的滋味?只有他自己知道,而且这种死法,绝对跟死两次没什么区别。”
我听完第一反应,是紧紧闭上了眼睛,也回答说,“驴哥,我代表那些死去的同学,谢谢您了。”
铁驴没多聊。我俩很快结束通话。
我和胡子一直在警局待到了晚上,我俩其实早就想找个地方歇一歇,但又怕有什么事需要我俩帮忙的。
最后八字胡忙完了,跟我俩一起找个小饭馆,吃了点饭。
我和胡子都喝了一些酒。不得不承认,有时候酒是好东西,能让我把烦躁的情绪一扫而光。
八字胡还跟我俩说了说这案子的新进展。按刘正宇交代的,冯豆豆剩余的尸身和王爵的尸体找不到了,因为他把这俩人杀了后,用棉被裹着,用石锤把他俩敲烂了,最后刘正宇还用液压剪,把这俩人全弄碎了,喂狗了。
另外警方也按照我说的,重点找那双有网格鞋底的鞋,但目前还没啥发现。
我猜刘正宇或许把那双鞋丢了,而且这也不是啥重要线索。我就没太在乎与较真。
八字胡以前就对这案子有个评价,说这是他当刑侦队长后,见过的最血腥最暴力的案子,这一次在饭桌上,他又把这观点强调了一遍。
而我听他说完事,忍不住的突然苦笑起来。
这把八字胡和胡子都弄得一愣,他俩一同看着我。我又强调两个字,“真是幸运。”
胡子咦了一声,问我幸运在哪?
我跟他俩说,“刘正宇是天生的屠夫,而且心思缜密,想想看,他现在还是个学生,就已经如此了,如果这次被他逃脱,等他再长大一些后,会什么样?”
八字胡脸色一沉。胡子接话说,“或许整个乌州都会被他闹得天翻地覆。到时不知道有多少人葬身在狗肚子里,不知道有多少人被石锤和液压剪弄的死无全尸呢。”
我点点头,示意胡子这话说的没错。八字胡想了想后,长长叹了口气强调,确实是幸运。
我们这顿饭,足足吃了两个多钟头,最后我和胡子都面红耳赤,但八字胡掌握着尺度,并没多喝。
我们结账走人时,我又想到王彤彤了。我跟八字胡提了一句,问王彤彤尸体在哪呢?
八字胡回答,“死的几个学生的尸体,都在殡仪馆呢。”
我绝不是临时的心血来潮,我跟八字胡说,“方便么?我想看看这些死者。”
八字胡说没问题。我们开着一辆警车去的。
殡仪馆值班的两个保安都认识八字胡,而且这俩人,还非常热情,估计是因为八字胡是刑侦队长的缘故吧。
我们来到尸库,有个保安一路陪着我们,他最后指着一个角落的一排尸柜,跟我们说,“这些死者,都在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