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眼瞅着入夜了,胡子还初步算了算我们逃走的距离,他说现在我俩的位置,离哈市很远了,而且弄不好都出省了。
他的意思,我俩该下车找个能好好安身的地方了吧?
我点头赞同。随后我时不时就四下看看。
没多久,我发现远处出现一大片的亮光。给我感觉,这些亮光都是灯光,有些还是从楼上发出来的,但这楼不太高,估计最多也就是六层吧。
我猜远处那里是一个镇子,或者是一个县城。我指了指远处,跟胡子说,“就这里吧。”
我俩还拿捏一个尺度,等火车快到整个县城的边缘时,我俩相继跳车。
我不想急着去县城里面,反倒是找相对偏僻的近郊转一转。
我俩往县城方向奔去,胡子趁空还摸了摸兜。他脸色一变,跟我说,“老子的钱包不见了。”
我心说我俩从杨村逃跑开始,这一路走过的地方那么多,谁知道他钱包掉到哪里了。
顺带着,我也摸了摸我的兜里。我不像胡子,没带钱包的习惯,平时都把钱直接揣在裤兜里。
这次很不巧,我摸着空空的两个裤兜,尤其有个裤兜里还漏了一个洞。我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
我跟胡子对视一番,胡子挺想得开,无所谓的一摆手,又说,“没钱不怕,我有招。”
我估计他十有八九想的是偷,但我不想让他那么做。
我因此一时间纠结上了,尤其真不让他偷的话,我俩一分钱都没有,到这县城可怎么生存?
我俩并没急着讨论这个,这样又走了一段路,我看到远处有个小庙。
现在天半黑不黑的,被这种环境一衬托,这小庙显得有些阴森,外加这庙也确实破破烂烂的,尤其庙门都残缺不全了。
我猜这是个被废弃的庙。我倒是有个想法,跟胡子说,“先去这庙里看看。”
胡子对这庙的印象不好,听完我的话,不高兴也无奈的一咧嘴。
但真等我俩把庙门推开,走进去后,我发现这里面倒没我想的那么差。
庙内正中间有个土地公,这土地公完好无损,只是缺了点漆,另外土地公面前还放着旧香炉和蒲团等等。
我和胡子把蒲团都拾起来,也把能用得上东西都归拢一番。
最后我一合计,我俩将就一下,在这里住下是没啥大问题的。
也因为这里比外面暖和一些,胡子一时间改了主意,打着哈欠说,“得咧,先睡一会再想别的。”
我俩原本想躺在土地公面前,但这土地公瞪着两个大眼睛,还咧嘴笑着。
我俩这么躺下去,一睁眼就能看到土地公的表情。天黑了后,冷不丁借着昏暗的月光一看,这土地公的表情也有些吓人。
胡子最后嚷嚷着,说这样肯定睡不好。
我俩就又转移阵地了,一起来到土地公后面,这里也有一大块空地,尤其上面还堆满了干草。
我俩都躺在干草上,胡子跟我苦笑着说了句晚安,我俩背靠背的睡下了。
我心里藏着事,当然没怎么睡好,尤其做的梦都很碎,一个接着一个的。
我其实也没睡多久,迷迷糊糊间,我听到有脚步声。
我警惕的一下子醒了。等我再一聆听,似乎有人走到土地公面前,这人咦了一声,听语气是女子。
她纳闷说,“奇怪了,蒲团哪去了?”随后她又骂着说,“哪个缺德贼,穷疯了吧?连庙里的蒲团都偷?”
我有些不好意思,细想想,我和胡子不就是拿走蒲团的贼么?
我因此也精神了,顺带着坐起身,还偷偷侧着头,往外看了看。
我模模糊糊的看不太清,这女子似乎还拿着一个竹篮子,她这时索性直接跪在地上,还把篮子往前一放。
我猜她是拜神来了,但这又不是白天,一个大晚上的,她拜神做什么?
我压着性子,继续观察她。胡子倒真是心大,这是还睡着,并没醒。
这女子一直没说话,默默低着头想着事。这样过了少说一分钟,我都被她的沉默弄得快沉不住气了,谁知道她一点停的趋势和苗头都没有的,竟突然哭了起来。
这女子的哭声还很细很悲,乍一听都有点女鬼哭的意思了。
我偷偷打量这女子,也知道这不是鬼,我因此没咋害怕,但胡子就不行了,他身体突然哆嗦了一下,估计是吓到了。
他这人也真飙,猛地坐起来不说,还大喊了句,“艹啊,有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