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黑汉子一喊,其他几个随从全往那边走了过去。
这些人光看起来,身子骨都那么壮呢。我心说他们一会就算不出全力,只拿一半的劲儿,一起群殴下去,这刀哥的命儿就得交代到这儿。
我跟刀哥的关系没那么好,不像跟胡子那样。但不管怎么说,我们也是一起来到这岛上的,外加我脑海中突然浮现出我们仨曾经一同跳海的画面了。
我叹了口气,知道自己这次不帮帮忙的话,很可能因此会后悔。
我突然站了起来,对着黑汉子他们喊了一句,“等等!”
黑汉子正一脚又一脚的踹刀哥呢,他也因此停脚,扭头看了看我。
他一定是误会了,忍不住狞笑起来,又狠狠踹刀哥一下后,他彻底转过身,冷冷的问,“怎么着?你想帮这弱比出头?而且……”他顿了顿反问,“你怎么这么脸生呢?”
这时坐在平底锅旁边的一个一等奴,接话喊,“他们都是新来的。”
黑汉子故意学着膏药狗的口气,念叨句,“呦西!”
其他那些随从也停下脚步,反倒向我围了过来。
胡子原本坐在地上呢,现在他猛地站起来,靠在我身边,还压低声音说,“娘的,看架势一会又得打了。”随后他郁闷的呸了一口,又说,“怎么来到这里之后,啰嗦这么多呢。吃个饭而已,也得打一顿!”
我倒真不怕我俩吃啥亏,尤其有胡子的满口牙震着呢。但我也觉得,情况没那么悲观。
我让胡子别急,而且还没到打的时候呢。
我故意对黑汉子和其他随从笑了笑,这也是一种示意友好的表现。
黑汉子趁空也溜溜达达的走到我和胡子面前。他歪着脑袋,拿出很鄙视的样打量我俩一番。他又说,“我好像有点印象了,狐姐说过你们。是不是你们把大毛打了?”
我和胡子没回答。不过我俩这种沉默,也是一种默认。
黑汉子故意很夸张的点着头,还拍着巴掌说,“大毛很厉害,你们竟然赢了,佩服!佩服啊!”
其他那些随从也跟着拍起巴掌来,就凭这举动,我猜这黑汉子是随从中的头头。
我和胡子压着性子继续等。之后黑汉子介绍自己说,“我叫黑鸡,黑色的黑,几把的鸡,你们知道我为什么叫这外号么?”
他还自信的往自己裤裆看了看。他又一伸手过来,跟我说,“来吧,认识认识。”
我盯着他这只手,上面全是茧子。外加这时他有个小动作,故意扭了扭脖子。我听到他脖颈处传来咔咔的响声。
一般有很严重的颈椎病的人,这么扭脖子会发出响声,但也有另一种情况,这人练过身后,浑身骨架异常。
我猜黑鸡属于后一者。而且他看似很友好,其实我怀疑他想来一把下马威。
我一旦跟他握手了,他一发力的话,我吃疼之下,就会丑态百出,丢进面子。
我本来不是一个非要打肿脸充胖子的人,但我也不想被人羞辱。
换作一般人,这下保准就进退两难了,因为握手吧?不行,不握手吧?就会落下把柄。
我想了想,黑鸡拿出不耐烦的样,催促的喂了一声,其他随从中,也有忍不住骂咧咧的了。
我突然有了个主意。我连连说,“幸会。”这一刻还伸出双手,一起握住黑鸡的手了。
我心说我一只手跟他对握,可能会吃亏,但我要一双手跟他死磕,自己又真不是弱比,再怎么样也能占上风吧?
黑鸡一定没料到我会这么样的取巧,他愣了一下,甚至也机械般的嗯一声,算是回应我了。
我拿捏尺度,跟他握手握的适可而止,之后胡子盯着黑鸡。胡子这人说话直,他问,“咱哥俩还握不握?”
胡子的身板壮,尤其看他那样子,就知道他不是个好惹的主儿。
黑鸡打心里掂量掂量,最后放弃了。
他哼了一声,跟我们说,“老子今天心情好,看你们是新来的,多说一句,有句话叫不知者不怪,你俩跟那弱比好好提醒下,以后乱坏规矩。”
他又对其他随从喊了句,“走吧!”
他们当先撤了。
而平底锅这些一等奴,看到现在,发现也没啥戏了,外加他们都吃完了。他们也站起来,拍拍屁股,一股脑的离开了。
我和胡子没急着走。我俩反倒凑到刀哥身旁。
我发现刀哥被黑鸡踹了几脚后,现在有些晕乎乎的,别看嘴里还叼着一块肉呢,但整个人似乎都快昏迷了。
我念叨句,“这可怜虫。”我和胡子又发了一把善心,把刀哥架起来,一路把他弄回那小楼里。
我俩把他放回房间,让他躺在草铺上继续睡。
我还特意探了探他的鼻息,他呼吸还算有力。我放心了。
我和胡子又回到我们住的那个小屋内。现在都是傍晚了,而且不知道咋搞的,海风还吹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