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很惊讶吗?”
灯光下的苍老身影背对着门扉,看不清他的真面目,蒙面黑衣人金槊保持着僵硬的动作,愣在原地。
“我只是不明白……会长你身份尊贵,竟然在小小的陈家……待了这么多年。”
“是啊,很多事,都由不得自己,很多时候,我都快忘了我是权势一方的人物了。”苍老的身影用一根木条伸在炭火盆里,将一个红薯轻轻翻个身,“当年我进陈家的时候,陈权山用一个烤得很香的红薯便收买了我,这些年,我没能对他痛下杀手,便是看在当年那一个红薯的情分上。”
老者说到这,手上的木条将红薯从中刺穿,“不过那么多年过去了,当年的情分,已经彻底还完了。”
蒙面金槊沉默着,目光盯着火盆里的红薯,表情无比的恭敬。
这时,老者毫无征兆地剧烈咳嗽几声,一口鲜血喷在火盆里,将红薯染上鲜红的血液,泛黄的灯光下,红薯上的血液很快变黑。
“快五十年了,这副臭皮囊支撑快五十年,终于快要支撑不下去了。”老者身子一动不动,一双混浊的眸子在灯光下显得有几分阴森,“五十年前,我从上上一代家主那偷学了一套太极,勉强压制住身体的伤势,二十年前,我设计让三好三恶夫妇打伤陈权山,本以为我的师兄会看在以往和陈家的情分上出现,让他为我炼制九转回春丹,不想被宝善那个秃驴坏了我的计划,我只能对陈权山的儿子陈永盛下手,不曾想,当年的无心过失,却如柳树发芽,我那师兄隐于山林,行踪难觅,我本以为,此生已无望恢复伤势,他却给我送了一份大礼来。”
“会长是指陈家的少家主陈帆?”
“没错。”
泛黄的灯光下,老者站了起来。
“陈帆这小子第一次出现在我的视野,是因为柳家在苏城的事,那时候,我本意是顺藤摸瓜,找到师兄,但是你知道吗,他的医术,已经丝毫不逊色于我那师兄了。”老者忽然桀桀地阴笑起来,“为了让他成长,我不惜舍弃柳家这颗棋子,让他彻底蜕变,哈哈哈,这小子果然没有让我失望,以他目前的实力,炼制九转回春丹,成功的机会在七成以上了。”
“可是……会长,您在陈家有身份掩护,何必将多年的经营全部也搭进去,我听金猴说,您把剩余的财富藏进了陈家的金库,然后又让会里的人费尽心机来盗取,这是为什么?”
金槊将头低着,但他的双眸,却露出一丝阴冷和不满。
“哦?”
老者笑声消失,缓缓走到金槊的面前。
“非要有一个理由的话,那就是,我这些年培养的你们,在我看来,狗屁都不是,当年的玄门人杰地灵,即使是我那做了多年乞丐的张师兄,也能弹指间将你们毁灭,我在你们身上耗费那么多资源,你们却没一个成长到让我满意的程度,你说,我留着你们有何用?”
“会长,这不公平!”
蒙面的金槊忽然倔强地抬起头来。
“不公平?金槊,我培养你快三十年了吧,直到今天,你才敢在黑夜里直视我,在我看来,你不过是一只吓破胆的土狗而已,不仅是你,其他人也同样如此。”
“不!”
金槊兀然站起来。
“会长,这些年我们为你到世界各地收集你的要财富,你要的草药,是,我们是你培养的狗,但是,那么多人收集的财富,你竟然……你竟然藏进陈家的金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