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家人遇害的那天晚上也是锁起来的吗?”
“是我亲自锁的,我晚上十点钟左右上床睡觉,我在睡觉之前锁门。祝大鹏夫妻俩在菜场卖鱼,早出晚归,很辛苦,这种锁门的事情只有我来做,锁起来更安全一些。”
“门上了锁,如果院子里面有人还没有回来呢?”
“这没问题,每家都有钥匙,回来的时候,只要从门外打开锁就行了。你们跟我来。”
袁发展将大家领到巷口,他将两扇打开的门合上,大家终于明白是怎么回事情了。两扇门合上的以后,中间有一道几公分宽的缝,用来固定门的是一根铁链,锁是所在铁链子上的,从里面能打开锁,从外面也能打开锁。
如果凶手另有其人的话,他一定有一把打开门锁的钥匙,这也符合凶手对陶家的情况了如指掌的判断。凶手一定是偷配了钥匙。
“袁先生,这根铁链和这把锁还是原来的铁链和锁吗?”
“铁链子还是原来的铁链子,锁不是原来的锁了——锁已经换过好几把了。”
大家跟在袁发展的后面走进后院。
后院有一口水井,位置在陶为良家窗户前方**米远的地方。
一个女人正在井上洗衣服。
现在住进327——1号的姓米,户主叫米有余,老婆叫梅其华,夫妻俩租了一件门面房开牙科诊所,诊所就在陈家大院第一进门面房。
在井上洗衣服的人就是梅其华。
住在327——4号的魏大爷已经过世,魏大妈已经是七十六岁高龄的老人,但身子骨一直很硬朗,大女儿为了照顾老母亲,带着丈夫和孩子搬到母亲这里来住了。
看到有人说话的声音,魏大妈从房间里面走出来。魏大妈的眼神很好使,她竟然认出了郝队长。
自从发生了二十四年前那件惨案以后,327——3号空置了两年多,街坊邻居都知道327——3号是凶宅,一下子死了四个人,陶家惨遭灭门,这样的房子,谁敢住!所以空了两年多。但也有不信邪、不怕死的人,一九七五年,有一户姓常的人家住进了327——3号,男人叫常玉宝,常家在搬进陈家大院之前,也知道发生在327——3号的事情,但常玉宝是一个无神论者,当然,327——3号房子太有诱惑力,家具是现成的,房子又大又宽敞,常家在327——3号住了四年多,一直没有出什么不顺之事,时间长了以后,便开始有人住进327——3号。年代一久,案子的事情就淡了。
魏大妈和袁发展说,案子发生以后,宁志秀的妹妹宁志美夫妻俩将一些重要和值钱的东西弄走了,至于家具和生活用品,宁志美和龚名扬都没有要,他们的生活条件不差,把这些东西弄回去,肯定不吉利。房管所把房子收回以后,曾经通知宁志秀的妹妹赶快把房间里面的东西弄走,宁志美也曾把收旧家具的来看过,收旧家具的只拖走了几件像样的家具。
现在,住在327——3号的人家姓李,户主叫李家成。
陪同同志们勘查327——3号的人有袁发展和魏大妈。户主李家成的老婆向大萍也在跟前。
327——3号的房门有一个门栓,但门栓上没有插销,住在陈家大院四户人家的门栓上都没有插销。巷口有一道总门,夜里面只要总门上锁,住在院子里面的人家就是不关门也无大碍。
凶手没有拨开门栓进入陶家的可能性,拨开门栓比较容易,但要想在门外把门栓插上是不可能的事情;同志们又检查了楼下和楼上的窗户,楼下和楼上是一半墙一半窗,墙是青砖墙,窗是格子窗,就是那种外有木格子,内有玻璃的老式窗,楼上楼下各有十八扇窗户,每扇窗户宽四十公分左右。每两扇对应的窗户都有一个插销。
郝队长說,当年,他认真检查过楼下和楼上每一扇窗户和窗户的插销,都没有发现问题,没有一块玻璃是坏的,魏大妈说,陶家有人在家的时候,才把窗户打开,没有人在家的时候,包括晚上睡觉的时候,陶家的窗户是不开了,只有在天热的时候,陶家才会将窗户打开。郝晓晨还认真检查了窗户的外面——包括一楼的窗台,既没有找到被撬和破坏的痕迹,也没有发现脚印。
没有找到被撬和破坏的痕迹,并不意味无法从外面把窗户打开,没有在窗台上发现脚印,并不代表没有人以窗台为支撑从窗户进入房间。
郭老想到了四个人死亡的时间:“郝队长,四份尸检报告,我们已经看过了,四个人的死亡时间都是在十一点半——十二点半之间,四个遇害的时间,肯定是在一个较短的时间段里面,但应该有先后。”
“郭老,说实话,以我们当时的技术水平,确实无法确定谁先遇害,谁后遇害。从现场勘查可知,陶为良和宁志秀遇害的时间,间隔时间应该是非常短,他们之间的先后关系是比较明显的;陶嫣红和陶嫣然姐妹两遇害的时间间隔的也非常短,但她们俩的先后关系难于确定,夫妻俩遇害的时间和姐妹两遇害时间之间间隔的时间也不会太长,从陶为良所处的位置可知,夫妻俩遇害的时间应该在姐妹两遇害之前,中间间隔的时间顶多几分钟;从陶为良和宁志秀所处的位置可知,宁志秀遇害在前,陶为良遇害在后。”郝队长还是有一些思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