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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0.一份就任礼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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谈竞重伤住院的时候,于芳菲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她遇刺一案在领事馆的漠不关心下逐渐被人遗忘,就连原本最上心地要调查真相的金贤振都开始绝口不提。

她瞪着自己的亲弟弟,但无论再凶狠的目光,也抵不上她瞪视犯人时一半的功力,这使金贤振在她的目光下行动自如,有恃无恐,还会问一些诸如“喝不喝水”“吃不吃东西”一类让人想发火的问题。

她隔壁的病房很热闹,几乎每天都有络绎不绝的人前去探视,中国人和日本人都有,时常有欢声笑语穿透薄薄的墙壁进到她耳中。护士每天都要清理隔壁病房放不下的鲜花,于芳菲有时还会收到从那间病房里分出来的点心。

这就衬得她这间病房愈发冷清,自她受伤以来,政保局只打来了几个电话,从来没有人登门探视。金贤振原本给她找了个护工,但于芳菲不允许任何人触碰自己的身体,因此也只好作罢。她还在气头上,虽然不知道在因为什么生气,但她就是在生气,因此在大多数时候都冷冰冰的一言不发,如果金贤振也不说话,那这间病房里简直安静得吓人。

欢笑都是别人的,而她一无所有。在某些神思恍惚的时候,于芳菲躺在拉着窗帘的病房里,昏暗的光线使她觉得自己仿佛又回到京城府邸里一样,生她的娘一心顾着弟弟,在她生病的时候,连给她调一碗糖水都不舍得,于是她就自己昏昏沉沉地躺在床上,头晕脑胀,四肢酸疼。

金贤振轻手轻脚地走过来,她闭着眼睛,于是他以为她是睡着了,轻柔地给她掖了一下被子。

一个温热干燥的物事伸到她鼻尖下,停留了几秒钟。于芳菲还没有判断出那是个什么东西,它就撤走了,紧接着一声叹息划破了病房中的静谧,在轻轻的脚步声从床边离开后,于芳菲才反应过来,那是金贤振的手,他在判断自己是不是还活着。

金贤振曾经对她做过这样的动作,那时他们还在日本,她在演练中被空包弹射中,昏厥在树林里。没有人管她,她的老师和同学们任由她躺在野外遭受风吹日晒,但等她迷迷糊糊醒过来的时候,却已经身在窗明几净的医院里,金贤振将手从她鼻尖下收回来,她闭着眼睛,听见他长长地松了口气。

于芳菲直到那时才真正明白“相依为命”的含义,原来这个她从小暗自羡慕嫉妒的弟弟,也会像害怕世界末日一样害怕她的死亡。

她睁开眼,看着那个昏暗光线下靠着椅背打盹的身影。

“隔壁病房里的人是谁?”

昏昏欲睡的金贤振被惊醒,下意识坐直身体看向于芳菲:“嗯?”

“隔壁那个人。”她重复了一遍,语气已经温软了不少,这是她惯用的道歉方式,“是个高官吧,每天来探视他的人都要将医院门坎踏破了。”

金贤振沉默了几秒钟,他在犹豫,不知道要不要将隔壁的真相告知姐姐。

于芳菲没有觉察他的犹豫和顾忌,自顾自道:“我是不是应该去看看他?他还分了我礼物,看起来是个好相处的人。”

“是谈竞。”金贤振低声道。

于芳菲愣了一下:“什么?”

“隔壁的人是谈竞。”金贤振道,光线太暗了,于芳菲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只能听见他的声音,很稳的声线,而且情绪冷静,“他击毙了绵谷晋夫。”

于芳菲猛地坐了起来,金贤振慌忙去扶她,但其实她的伤口已经愈合得差不多,不会再因为剧烈动作而撕裂。

“隔壁是谈竞?”她的语气听起来荒谬又不可置信,像是刚刚得知了什么令人瞠目结舌的消息,“被络绎不绝的人探视着的人是谈竞?他住在日本人的医院里,每天接受着汪派滨海要员和日本人的慰问?他……他不是个中立记者吗?这身人皮,他不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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