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晗姐姐和我说了昨日宫里的事,你如果有事,可以和我说说。”
“还是说殿下觉得我只是一个姑娘家,听不得什么大心事。”
五皇子心头踌躇,忐忑,小声道,
“这事有点复杂,我怕说不清楚。”
“你不说,就永远不清楚。”邹佩兰放柔声音,
“殿下,虽然也许佩兰真出不了注意,但也能让纾解心情,是不是?”
五皇子一想,也对,憋着实在难受,就道,
“要不,去我府上说?”
刚说完,又觉得不太妥当,如今府上正为下个月的婚礼整修,乱糟糟的,他不想自己的未婚妻看到。
于是带着邹佩兰去了边上的七星楼,要了个雅间,又让随从还有邹佩兰的丫鬟守在外面,两人在屋里说话。
等到小二上了茶点,五皇子干脆一股脑都倒了出来,
“我母亲那里,她做了很多的错事,如今更要闹出大祸,阿徵说受了委屈就找父皇,可我不知道该如何的和父皇说。”
邹佩兰若有所思,“难怪刚刚殿下仿佛迷路的小羊羔一样,不知所措的。”
“哎,你怎么能用小羊羔来形容我。”五皇子挺了挺胸膛,他明明是大野狼好吗?
什么小羔羊,他吃小羔羊还差不多。
邹佩兰吃吃笑了两声,
“萧世子说的是对的,你有委屈不找陛下还能找谁,再说,你只要实话实说就好了。”
“你也说了,就算你不说,陛下可能也会查到,只是,你说不说可就问题大了。”
“你不想和惠娘娘同流合污,那么只能选择和陛下坦白从宽,既然决定要坦白从宽,你还有什么好纠结的呢?”
“只要立身正,就什么都不用怕啊。”
五皇子闻言,嘀咕道,
“你怎么跟那些姑娘不一样啊,你怎么不让我和我母亲一起同流合污啊,说不定努力努力你就能当国目。”
然而,邹佩兰姑娘毫不犹豫地戳他痛点,
“我都不想望夫成龙了,殿下还没点自知之明?”
五皇子顿时大怒,“你这女人……”
不知羞……
可五皇子却莫名的觉得感觉很好,他自己有几斤几两还是很清楚的。
邹佩兰原本温柔似水的面容忽然凶巴巴的,“我怎么样?”
“虽然咱们还没成亲,不过,我告诉你,我就是这么清醒脱俗,殿下是什么人,我不知道么?”
“你好好的,我将来给你做贤内助,一辈子过得快快活活就好。”
刚刚晗姐姐停下来的时候已经告诉了她惠妃的事情,只是,她和五皇子的婚事是御赐的,不可能退亲。
既然不能退亲,那么只能走下去。
晗姐姐说了,五皇子虽然从前有些不靠谱,现在依然有些不着调,但是品性还是好的。
她是没想到从五皇子口中听到这样一个要命的消息。
可她只能压下心头的震撼,一步步的安慰他,让他不要和惠妃一样,站道悬崖边去。
……
乾清宫里,皇帝一晚没睡,这一晚,对于皇帝来说,就是煎熬。
女儿被杀,妃子藏在背后的那张脸露了出来,还有萧徵的身份,他更想到几年前那天晚上,他去见淑阳长公主夫妇。
“陛下……您一晚都没睡……”崔海站在边上小心翼翼地道。
皇帝赤脚下了地,广袖长袍飘飘荡荡。
他的手一挥,仿佛仙人一般,乘风而去。
“崔海,让中书令过来,朕要下诏。”一夜未眠,皇帝的声音干涩暗哑。
中书令,皇帝的代笔者。
这一日是萧徵和许晗新婚第三日的回门日,同样也是东元朝迎来了转折的一天。
这一天,在京城里沸沸扬扬传了许久的,关于承恩公世子的身份,那个不可言说的私生子的身份。
原本没有重镇过的官府,不,皇帝老爷终于出来说话了。
百姓常说皇帝,天威,龙颜。
可这一次,皇帝下的诏书,简直如同一道晴天霹雳,又或者是万仞利剑落在了京城的每一个人心头。
震荡起的波澜经久不息。
大家都以为承恩公世子乃是皇帝和瑜贵妃的私生子,毕竟这个流言已经传了许多年。
可事实是,他不是私生子,乃是遗腹子,奉贤太子的遗腹子!
至于为何这么多年没认祖归宗,找的借口,相当完美,让人相信,事实就是那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