躲在楼下奥迪轿车的姜书升，看到省政府秘书长尤曾下了楼，紧急招呼司机过去接站，看来是赵省长要离开这里了，是去宾馆？还是去什么可以休息的地方？

几分钟后，从市委办公大楼上下来一众官员，赵栋权在最前面，走的急促，就像是此地不宜久留的剧情，后面紧跟着周茂纲和王黎民，秘书快跑一步，给他拉开了车门，赵栋权钻进了黑色的轿车。

后面的周茂纲和王黎民竟然没有进车，也没有一块跟随的意思，这是啥情况？看到众人摆手致意，他才反应过来，这个赵省长是要离开东源市。

十点到来，十二点不到离开，仅仅是两个小时的时间，赵栋权此行的目的很明确，那就是纯粹为了李木奇的事情。而自己从源东区匆匆赶过来，仅仅就是干坐在车里几个小时，连上台机会都没有。

有时候官场就是这么尿性，层级分明，你一个底层官员，要想越级见到上层领导，那是太难了。王黎民送走了赵栋权，没有再逗留，而是直接奔奥迪车这边而来。

临近车子，姜书升下了车以示迎接，王黎民匆匆摆手，“上车，上车，房涛，你开车，我们出去一趟。”三个人坐稳了，奥迪车就发动了，姜书升纳了闷，这么晚了这是有急事？

出了院子，房涛转过头来，“王市长，我们去哪？”

“开到路上随便转转……”王黎民随口回答。

王黎民一定有话要说，这是把车开出来，保留私下谈话的机会。果然，王黎民开口了：“赵省长这两个小时时间，分别用了‘恐吓’、‘苦肉计’、‘暖情’、‘露底牌’，最后到了拉拢入伙。”

姜书升读出了这里面的味道：“王市长，那地皮的事情解决了吗？”

“算是有了眉目，他答应让唐一凡归还银行贷款，还让金城石油主动撤出。”王黎民在里面两个小时，精力消耗不小，气力不佳，不但要经受住狂风暴雨，还要参透赵省长的各种计策。

攻于心计，这是官场一门学问，不但要自己掌握，还要看透被人的演戏。

“那真是太好了，地皮的事情解决了，一切都好办了。”姜书升大喜。王黎民异样的眼神看了他两眼：“呵，别高兴太早，万里长征才迈出了第一步。”

姜书升收住了笑容，“也是，我们把梧桐树架好了，不知道金凤凰能不能来。对了，刚才赵省长走的很急，不知道为什么？”

“我也不知道，像是在刻意躲避着什么，又像是怕别人知道他来过了……实在是搞不懂。”王黎民突发感慨。姜书升嘿嘿一笑：“这起码证明，赵省长对周书记不是很感兴趣。”

王黎民表情惊讶，“你为什么这么说？”

“你看呀，这个赵省长过来，根本就没有接见周茂纲，而且还埋怨他招呼了太多人动静太大。午夜不顾周茂纲的挽留一定要离开这里，就是刻意撇清关系……这些都能理解，毕竟是张文康被审查了嘛。”姜书升也不顾及太多了，分析道。

王黎民又纳闷了，你个姜书升，在车里坐了一晚，也能洞若观火，明察秋毫，心思确实有过人之处，“你是怎么知道他没有接见周茂纲的？”

“嘿嘿，唐一凡下来的时候是十一点半，说明这个时间之前赵省长一直跟你在一块，不会接见周茂纲。从刚才送行时，周茂纲郁闷的脸色来看，似乎是受到了打击，并且说了一句话‘还没来得及跟领导汇报工作就走了’；你们分开之时，他并没有跟你说一句话，显然受到了冷遇，心情糟糕，不然按照他的性格，一定会向你显摆的。”姜书升回答道。

王黎民惊叹这个坐在身边的官员心思之缜密，幸亏能够为我所用，这个年轻人将来势必会在我之上！

房涛突然转过头来，“王市长，我发现后面有辆车，一直在跟着我们。”姜书升听到这句话，立刻转头要从后窗看去，王黎民阻止了他：“别动。”

“为什么？”姜书升吃惊的问道。

王黎民呵呵一笑：“这个不用猜，一定是周茂纲安排的。刚才赵省长不领他的情，执意要走，而且他走之后我们也马上开车出院，意味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