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大概是觉得我一时没进入角色,马上不耐烦的说:“先上去再说,叙旧的话,有的是时间。”
就这样,我跟着顾长山上电梯,然后去病房看望老爸。
在病房门前,我鼓足了勇气推门进去,看到老爸躺在床上,人整整瘦了一大圈,在一旁守着的是刘秘书,她看到我突然进来很是惊讶问:“小徐总,您怎么才来?这一段时间您去哪儿了?”
我还没说话,顾长山就开口说:“小徐,还不快去看你老爸。”
我走过去,老爸在床上无力的睁开眼睛,看了看我,混浊的眼里忽然就涌出了泪花。他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却没说出口。
刘秘书低声在我耳边说:“徐总中风了,抢救过来以后就变成这个样子,医生说再观察几天,或许能康复,或许以后就永远说话不清楚了。”
我眼泪在这一刻嗖一下就流了出来,流得促不急防,真的不知道要开口说什么,演得太像会被顾长山怀疑,演得不像我做不到,因为我不是在演,我就是徐图啊,我就是躺在床上的徐成然的亲生女儿啊。
眼泪大滴大滴的往下掉,全都滴到了被角上,我不敢看老爸,生怕被他瞧出什么,只能这样低着头。
就在这时,我垂在床边的手被他握了起来,那只手一直在抖,很无力,握着我哆哆嗦嗦的,我心里一紧,想说话却被噎在嗓子眼里。
“老徐,我帮你把女儿找回来了。小姑娘家家的和家人生气,一时想不开出去躲了几天,你别生气,孩子都这样。”顾长山大概是怕我露出马脚,马上说。
老爸的眼睛在他脸上停了一下,重又回到我脸上。像是看不够一样。
刘秘书对顾长山说:“顾总,麻烦您出去一下,我想徐总有话和小徐总说。”
她的话简直太及时了,我感激的看了她一眼。
此时,顾长山不出去反而不对了,他看了我一眼。给我一个警告的眼神,然后拉着顾覃之走了出去。
他一出门,我再也忍不住了,半弯下身子扶着老爸的肩一个劲儿流眼泪。
刘秘书看到我这个样子,马上安慰道:“您回来了,一切就好了。徐总的病一报出去,现在公司乱成一团,各大股东什么表现都有,有撤资的,有准备吞并的,还有的说的格外难听”
“我知道了。”我说,示意刘秘书别再说下去。
同时我小心的看了看病房门上的小玻璃块,发现顾长山没在那里探头看,又看了看窗户,不知道监视我的人在哪儿。
刘秘书有些不解的看着我,我对她使了个眼色,示意她去把窗帘全部拉上,但是在她走向窗户时。我猛然醒性,这样做太明显了,马上叫住了她,自己往后撤了一下身体,让病房里的柜子挡住我的身形,之后迅速拿出手机,在写字板上写了一行字:我被人要胁了,现在需要尽快找可靠的医生,取出我身体里的东西。
她看到那行字,一下张大了嘴,我向她微微摇头,示意她不要说出来。我不知道自己身上有没有监听的设备。她马上也意识到我是什么意思,强忍着自己的震惊看向我。
我把手机上那行字删除,然后撩开了衣服给她看了一眼自己肚子上的伤口,又打了一行字:现在,或许我一直被监听和监视,取这样东西的事千万不能被第三人知道。
刘秘书跟着老爸很多年。应变能力很强,在听到这么震惊的消息以后,居然表现的很淡定,嘴上一边说:“现在公司乱成一团,就等着小徐总回来主持大局呢。”一边对我打了个手势,让我在病房里等着。
看着刘秘书急急的走出去,我松了一口气。
虽然现在我身体里的东西还没取出来,但是心里已经轻松下来,至少我有盼头了。
我没想到的是,我做的这一切动作被病床上的老爸看到了,他向我抬了抬手,我走过去,发现他眼睛里全是泪。等我走近了,他一把抓住我的手,死死抓住,一点也不放松。
我在他的眼睛里看出来,他很愤怒很心疼。
“没事,没事。”我不敢说太多,只能轻轻拍了拍他的手。
老爸住的病房是套间,我看了一眼里间,想着在里面做手术的可能性。这必须是一个很高超的外科医生,否则在没助手的情况下取出这个东西不容易。
此时,顾长山走了进来,看了我一眼问:“秘书干什么去了?”
“她说去拿文件。”我假装淡定的说。
顾长山看到病房里只剩下我们两个,说话毫无顾忌了,对我说:“刚才那个是我儿子,你离他远一点儿。”
我点头。
他又看到躺在床上的我爸,走过去,压低了声音说:“老徐,这个女儿你喜欢不喜欢?”
我一听顾长山要搞事就急了,马上走过去拉住他,把他拉到了套间里,低声说:“现在公司的控制权还没给我,你要是把他气死了,接下来的事就难办了。”
他一听果然作罢,重又出来时看向我老爸的眼神就正常多了。
顾长山又在病房里呆了很长时间,直到刘秘书回来,他才不情愿的给我一个警告的眼神,然后真正的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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