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窗开着,风灌了进来,把我的脸吹得生疼,但是只有这样我才觉得好受一点。眼眶胀得要命,稍一眨眼睛都是疼的,热热的液体根本都管不住,一个劲儿的往下流。
我怀疑她是一回事,但是真正坐实又是另一回事。
我一到机场就看到航站楼的最东边被警察拉起了警戒线,下面铺了一个黄色的高大的充气势子。周警官看到我一路跑了过来,松了一口气,对我说:“快跟我过去,她说要和你聊聊。”
我跟着周警官进了警戒线,然后看到了坐在航站楼楼顶的安琪。从底下这个位置看上去,她的身体几乎都快要悬空了。
她眼尖,一下就看到了我,对着下面大喊:“让她上来。”
所有的警官都松了一口气,周警官亲自带着我,沿着几乎没人走过的安全通道一直上到了楼顶。
这一路上,三步五步就是一个警察。
我们推开了安全门走出去,然后看到安琪抱着孩子,背对着楼的边缘,面对着我们。
看到我走上来,她微微一笑,拢了一下被风吹乱的头。
“安琪,你不要干傻事。”我往前走了一步,冲口而出的就是大家都说烂的台词。
她又是一笑说:“徐图,看到我这样的下场,你很开心吧。”
“没有,我绝对没有开心,我一直不相信你会在背后伙同别人算计我。”我说。
她的笑一下就冷了:“看,我都还没招呢,你就知道事情的经过了,对吧。你一直都在看我的笑话,你一直都看不起我,觉得我事事都不如你,对吧?”
“不是的。”我马反驳。
“闭嘴,别狡辩。”她大声吼了一句。
周警官拉了一下我的胳膊,示意我别刺激她,我深吸了一口气紧紧闭上嘴巴。安琪怀里抱着的恬恬只比我家球球小十个月多一点,现在也到了咿呀说语的时候,但是现在她正睁着乌溜溜的眼睛看着我,不哭也不闹。
安琪身上有背孩子的背带,恬恬背对着安琪的胸口,小脸朝外,两条小腿垂了下来,随着她的剧烈动作,一下一下晃着。
看到孩子这样子,我的心一下就软了,忍不住开口说:“安琪,你理智一些,孩子还小,你别这样做,吓着宝宝了。”
“不用假慈悲。”她大叫道。
我看到她又往后退了一步,马上又不敢说话了。
安琪又看了我一会儿说:“徐图,原本我和你都是一样的人,在帝都奋力拼搏着,你明明与我不一样的,却还装作与我完全一样的。突然一天,你就变了,要有数亿家产要继承了。”
我刚想说什么,周警官轻轻拉了一下我的手,示意我稍安铁躁。
就在此时,我看到安琪背后露出了一个戴着头盔的特警,他正悄无声息的靠近了安琪。
“从那天开始,你不再是徐图,你是一个……”安琪的话才说到这里,人已经被特警控制住了,怀里的恬恬应声大哭起来。
我松了一口气,腿一软差一点坐在地上。
周警官扶了我一下说:“好了,谢谢。”
我正在听安琪讲话,而且我对她讲话的内容很好奇,我想知道到底是什么原因,才让她和方亦和勾结到一起的。
但是此时一群警察围了上来,安琪一个字也不再说了。等她被控制住,被特警带着走下楼,路过我身边时,她看过来的眼神冷冰冰的,像刀子。盯得我心里一凉,然后特别特别的难过。
我和她,到底是怎么走到这一步的呢?
安琪被警察带走了,同时警方通知陈桥前来把孩子领走,据安琪介绍,所有的一切都是她做的,与陈桥没关系,陈桥知道的时候,事情已经生了。
安琪的供词把方亦和逼入了死地。
陈桥离开h市时,这个案子还没审清楚,他临行前给我打电话,想叫我出去坐一坐。
我不想去,因为不知道怎么面对恬恬,也不知道怎么面对陈桥。
这件事,受害的明明是我,但在罪犯落网以后,心里负疚的人也是我。莫名的,我觉得安琪是被我毁掉的。
“徐图,我真的想见你一面。”陈桥说,“不为别的,就是想郑重的道一个歉。”
他语气十分真诚,让我准备挂电话的手一滞,缓了好大一会儿,我才说:“好的,你现在在哪儿,我去找你。”
他带着孩子,也没和我客气,直接说了一个酒店的地址,我马上赶了过去。
我赶到的时候,陈桥正在酒店的一楼大堂等着我,恬恬在他怀里睡着了,看样子是刚哭过。
“恬恬现在有八个月了吗?”我问。
“还差十天。”陈桥脸色苍白,声音低沉,看了一眼怀里的恬恬说,“警方说,现在安琪还在哺乳期,这两三天过去了,可能会给做一个取保侯审,等到孩子大了,再执刑。”
说到安琪,我什么都说不出来了。
安琪走到今天这一步,我心里十分难受,特别是看到恬恬的时候,我不知道将来她长大了,知道这段事情,会不会恨死我?
我,让一对母女生别离了。
“陈桥,对不起。”
“徐图,对不起。”
我们两个几乎是同时开口,彼此看了一眼,都是一脸的苦笑。
“不管怎么样,这件事安琪错在先,我这一次约你出来,目的还是只有一个,希望你能原谅她,不要怪她。她真的只是心急,她可以看着别人风生水起,但是看到同一个起跑线上的你一下子变成了富豪,她心里的那种落差是很大的。这一点,我理解她。也为此努力过,想多挣一些钱让她过得轻松一些,但她总在比较,越比较越失落,性格一点一点展到今天这样子。说实话,主要责任还在我,生完孩子以后,我陪她的时间太小,导致她产后也有一些抑郁,自己想事情想的越多,路越窄。”
陈桥说到这里停了下来,顿了一下才又说:“总之,真的请求你原谅安琪,等她出来以后,我再让她向你道歉。后来,她知道你的遭遇以后,心里也十分难过,甚至后悔,为此也和我无理取闹,没事找事过。可是,她不知道怎么和你说。事情已经生了,对你的伤害也是实质性的。你失踪的那段时间,她差不多天天都给方亦和打电话,问她到底把你怎么样了。但是方说,她也不知道。为此,她还有方吵过,但拿人的手短,她没敢把事情说出去。有你的消息时,她激动得哭了大半天,犹豫了很长时间才给你打了电话。”
他说的这些,都是我不知道的。
我知道,安琪对我并不是那样绝情,心里稍微舒服一点,但是一想到她现在的下场,马上又堵得厉害。
说到这里,陈桥也不准备再说下去了,他看了一眼手表说:“我要赶飞机了,今天就到这儿吧,不管怎么说,都是我们安琪有错在先,说那些后悔的过程也没有用了。”
我也不知道与陈桥还能聊些什么,看到他站了起来,我忙起身帮他拉起箱子问:“你几点的飞机,有没有叫车?要不,我送你吧?”
陈桥犹豫了一下,点了点头。
去机场的路上,我们谁都没开口。
这件事,真的不是一句对不起就能解决的。没有经历过的人不会知道,那几个夜晚对我的伤害有多大。
而与人合谋把我推到那个境地的人居然是我的闺蜜,最信任的闺蜜。如果不是她,方亦和的计划或许不会成功。
陈桥在机场很平和的和我说再见,我看着他们父女二人进了安检口,对着他的背影摆了摆手。
我回到家已是脱力,老爸看到我的样子说了一句:“徐图,你别想那么多的,接下来事情没那么轻松。”
我本来准备马上上楼休息的,听到老爸慢悠悠的话不由停下来,走到他对面坐下问:“怎么不轻松了?”
“方家的人不会善了,方亦和也不会判太多,他们有钱,有钱就能找到门道,很多事不用老爸说,你也知道吧。”老爸说。
他一提起方家,我觉得自己的头更疼了。
现在的私企,百分之八十都是个人企业,每一个企业当中都是一大家子,我现在把方家的第一继承人给送了进去,自然没好果子吃。就好比说有人算计了我,我老爸不管是为了面子还是里子,都会把这算计找回去。
想到这里,我忽然又想到了那个快递,最关键的那个快递是谁寄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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