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筝黛眉微蹙,呼吸清浅,竟然没有反应。
薛修良顿时觉得激荡,初始就像有一根羽毛在轻轻地撩拨他的心眼儿,后来便汹涌澎湃起来。
手指尖慢慢地向下移过去。
佳音走进老夫人的院子,见院子里空荡荡的,连个人影也没有。下人们也不知道跑去哪里偷懒去了。
她站在院子门口,看了紧闭的屋门一眼,顿住了脚步,冲着屋子里喊道:“小姐,安筝小姐!”
屋子里静悄的,没有声音。
她上前几步,再次提高了声音。
屋子里依旧静悄无声。
长菁端着茶盘从院子外面走进来,不识得她,只知道是大房府里过来的,看穿戴打扮,不像是主子,看梳头,又不像丫头:“请问您是......”
佳音回道:“我是侧夫人跟前的佳音,请问安筝小姐呢?老夫人与大夫人请她到前面去,宴席已经好了。”
长菁端着茶盘微微福身:“原来是佳音姐姐,我家小姐就在屋子里说话呢。”
“喔,那如何唤了两三声都没人应声?”佳音又近前几步,迈步上了台阶,轻叩房门:“安筝小姐。”
还是没有人应声。
佳音扭头看了长菁一眼,长菁也有些莫名其妙:“适才还在呢,表少爷过来了,应该没有歇着才是。”
“表少爷?”佳音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表少爷是谁?”
“就是薛家的表少爷。”
佳音看一眼她手里的茶盘,目光就有些古怪。
长菁也上前一步,用胳膊肘去推门,门并没有栓,一推便开了。
“安筝小姐?”长菁笑着道:“佳音姑娘来请您来了。”
屋子里没有人说话,地上有散乱的衣服。
罗裙,裙带,男子外衫……花花绿绿堆了一地。
长菁与佳音全都一愣,然后目光随着那零落的衣衫逐渐往里,罗帐低垂,两具相拥的人影若隐若现。
长菁的手一抖,那茶盘便滑落到了地上,茶盏碎裂,发出“啪”的一声,红亮的茶汤溅了满地。
“安筝......小姐?”
这巨大的声响惊动了床上的两个人,迷迷瞪瞪地醒转过来,对望一眼,齐齐发出两声惊呼。
“薛修良!”安筝低头见自己衣衫不整,竟然同薛修良一同躺在床上,立即便回想起自己昏迷以前所发生的事情,目眦尽裂一声惊呼,“啪”的一个耳光,使尽了全身所有的气力。
薛修良其实何尝不惊骇?他手忙脚乱地起身,还未反应过来,脸上便结结实实地挨了一巴掌,直接滚落到床榻下面去。
安筝这时候自己也傻了,手足无措,掩面痛哭。
薛修良捂着脸,脑子里也是一团蒙,磕磕巴巴地道:“这,这是怎么回事?”
佳音是侧夫人跟前的丫头,与侧夫人一个鼻孔里出气,跟沈氏多少也是面和心不合。眼见沈氏苦心教养的闺女竟然做出这种下作丢人的事情,心里那叫一个爽快!
她遮掩住心里的幸灾乐祸吩咐长菁:“快些服侍安筝小姐将衣服穿好吧,我去回禀老夫人一声。”
长菁呆若木鸡,经她提醒好像才缓过劲儿来,顾不得收拣地上的茶盏,赶紧捡起散落的罗裙,走过去。
“安筝姑娘,先把衣服穿好吧?”
出了这样的事情,安筝只顾得哭,哪里还知道如何是好?冲着长菁怒声道:“出去,你们全都滚出去!”
长菁叹口气:“佳音姐姐已经去回禀老夫人去了。一会儿回来,小姐您衣衫不整的,人前不好看。”
安筝抽抽噎噎地哭,不知如何计较才好,只能任长菁摆布。
薛修良这时候才反应过来,大事不妙,自己若是留在这里,一会儿夏家长房的人来了,自己怕是要遭殃。
因此他立即忙不迭地将地上的衣裳捡起来,手忙脚乱地往身上胡乱一套,便要逃命。
“表少爷!您要去哪?”长菁一眼便看到了想要落荒而逃的薛修良,出声问道:“出了这样大的事情,难道你想丢下我家小姐自己跑路吗?”
长菁一句话,好像立即就提醒了安筝。
她缓缓转过脸来,恶狠狠地盯着薛修良,热血上涌,终于爆发出一声怒吼:“薛修良,我跟你拼了!”
说完不管不顾地赤足下床,就朝着薛修良直接扑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