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怪?什么意思?”
安生一本正经地道:“也不知道,是不是我多心,总觉得孟静娴好像故意中毒似的。”
安然顿时神色一凜:“怎么可能呢?好端端的,她这样折腾自己做什么?”
安生向着安然这里又凑了凑,低声道:“适才她刚刚清醒过来的时候,听那口气非但一点不感激,还颇有些埋怨,似乎不想我救她似的。”
“你是说静娴想轻生?不可能!身娇肉贵的大小姐,多少人捧着,好端端的,谁也不曾给她气受,她如何会想不开?想来是上次与你拌嘴,心里还窝着火气,故意撒在你身上。”
“我适才也是这样想的,所以丝毫不以为意。但是,适才,孟夫人一进门,问孟静娴怎么了?孟静娴可是一直都在昏迷中的,按说应该不知道自己中毒的原因,可是她却张嘴就来,说自己是误食河豚中的毒。显然,她是早就知道河豚有剧毒的。”
安然顿时就愣怔住了:“你这样一说,我的心里还真的直打鼓。孟家向来讲究仁孝,孟静娴若是果真得了什么稀罕吃食,定然会先给她母亲尝鲜,怎么会自己跑闺房里偷食呢?
还有最初丫鬟发现她不对劲的时候,她还没有昏迷,只是有些异样。你孟大哥焦急地追问她是怎么了,她就是一言不发。当时,明明看起来就是清醒的。”
“所以啊,我这心里多少有些犯嘀咕。没准儿,她就是故意中毒的,是不是像夏紫芜那般,有什么小九九,想借此拿捏孟夫人?”
安生自行猜度,又很快打消了自己的这个猜测:“也不应该啊,这中毒可不是闹着玩的,若非是关大哥送来得及时,她这条小命可是真的就没有了。”
安然也笃定地道:“静娴虽然嘴巴厉害,但是不是紫芜那样的人。再说了,我婆母那样疼她,能有什么事情使她用这种手段?”
“那就是故意轻生?”安生自己也吓了一跳:“说不准的,孟家一向好颜面,若是她自杀,传扬出去,名声可不好听。但是若是吃东西中毒,丢了性命,可就不一样了,最起码没有人会指指点点。留下什么猜疑和不好的名声。”
安然顿时就急了:“那还得了,我必须要去劝劝她。”
安生一把就拽住了她:“这只是咱们两人在这里私下猜度而已,无凭无据的,若是不是,孟静娴岂不怪你无事生非?”
安然适才也是关心则乱,如今自己一想,也是这么回事。
突然“啪”的一声炸响,一股浓郁的香甜味道在屋子里弥漫开。
安生用火夹子拨拉着里面的栗子,将烤熟了裂口的夹出来,剥开给安然吃。
安然一直不说话,突然就闷声开口道:“其实有一件事情我闷在心里,谁也没说,兴许就跟这件事情有关系。”
“什么事情?”安生漫不经心地问。
“前几日,我婆母丢了一副翡翠镯子。那副手镯好像能值几百两银子,但是一直搁置着好久没有戴过。婆母突然就说找不到了,她房间里也四处都翻腾了一个遍也找不着。
当时婆母就急了,说家里出了家贼,一定要揪出来严加惩处。她的首饰一直都有一个丫鬟保管着,那个丫头就受了牵连,信誓旦旦地赌咒发誓,绝对没有碰过那手镯。当是又怎么也想不起,能跑到哪里去。
每日里能出入她房间的人不多,她跟前的几个丫头在府里做得时间长了,都是安分守己的。当时就连我,因为经常过去请安,都有了嫌疑。不过婆母顾忌着我肚子里的孩子,所以没有明着问我罢了。
当时,我看着静娴的脸色就不太对劲儿,但是也没有往她身上想,觉得她若是喜欢,只管向着婆母讨要就是,婆母肯定会送给她的,犯不着去偷。
这件事情折腾了一日,还是我家公公回来平息了,说不过就是一副镯子,丢了就丢了,引以为戒就是。那天婆婆疾言厉色地将几个丫鬟训斥了一通。静娴就在一旁听着,冒出了一头的虚汗。
也许,静娴真的是碰到了什么不好启齿的难事?”
安生不过略一思忖:“若是那手镯果真是孟静娴拿的,只有一个原因,大抵就是她手头紧,拿去换银子了。”
“她平素里又没有什么花销,月例银子都花不完的,需要用钱只消跟她母亲要就是。”
“若是有什么难言之隐呢?”安生一针见血地道:“唯恐被问起用途,只能瞒着。”
安生这样一说,安然顿时更加坐立难安:“那可如何是好?若是不闻不问,她还是会想不开的。”
“她宁肯寻死也不愿意向着家人坦诚,即便是问也没有用。”安生叹气道。
“我绝对不能坐视不管,否则真的铸成大错的话,经纶会伤心死的,让公公婆婆情何以堪啊?”
安生急忙拍拍她的手安抚她坐下来:“这件事情也不难,那副手镯是什么样子的,姐姐可知道?”
安然点头:“通体碧绿莹润,以赤金镶嵌了两尾锦鲤。”
“那就好办,我托关大哥到京城的几家当铺打听打听。若是那手镯真是被孟静娴偷了,她没准儿会到当铺里换现银。一打听自然就知道是不是她了?到时候确定是她再做计较不迟,免得虚惊一场,你还要落得埋怨。”
安然颔首:“这的确是个法子。那我这些时日多开导着她,正好借这个由头找她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