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的目光尽数全都被吸引了去,见正是陵睿王府骆冰郡主。
睿王爷也正端坐上首,冲着凌骆冰一瞪眼:“骆冰,不得胡闹!”
皇上却是十分宠溺凌骆冰,只是微微一笑:“怎么了?小骆冰?”
骆冰郡主涨得面色通红,径直离席,跨前两步,跺脚指着一尘道长问:“怎么可能呢?道长一定是算错了。不足为信。”
一尘对于她的指责并不反驳,只是拈起手中酒杯,浅酌一口,一脸高深莫测。
喻惊云冲着她眨眨眼睛:“对或者错,何必较真呢?反正这京城里合适的大家闺秀多了去了,我只要避过这个属相便好,何必非要自寻晦气?”
骆冰郡主急得直跺脚:“一定是你故意的,是不是?”
喻惊云一脸莫名其妙:“什么意思?”
骆冰气哼哼地指着他鼻子:“这都是你的借口,你肯定是故意气我!”
“故意气你?”喻惊云一脸懵懂:“我气你什么了?”
凌骆冰羞于出口,急得语无伦次:“你是不是一早便打听过我的生辰八字?”
“打听你生辰八字做什么?再说了,你的生辰那都是隐秘,我去哪里打听?此事跟你又有什么关系?”
喻惊云仍旧在装傻,上面姌妃恍然大悟:“骆冰郡主应该不会就是火命巳蛇吧?”
凌骆冰委屈得眼泪汪汪:“一定是惊云哥哥和一尘伯伯故意气我。”
这话无疑就是承认了。
姌妃抿唇一笑:“难怪你们两人一到一起,就总是拌嘴,活脱脱就是两个小冤家,原来这五行八字原本就是相克的。”
皇上眸光忽明忽暗,意味莫名:“小骆冰不用着恼,回头皇上哥哥一定给你寻一个出类拔萃的驸马。”
凌骆冰紧紧地咬着下唇:“我不嫁,谁也不嫁!”
睿王爷一声呵斥:“骆冰,皇上面前休要胡言乱语,还不赶紧退下去!”
立即有一明艳妇人起身,上前拽着仍旧不甘心的凌骆冰,退回席位。
不过是一段小插曲,众人嬉笑过后,宴会如常。
凌骆冰在文武百官面前,丢了颜面,满腹委屈,气哼哼地率先离席而去了。
酒过三巡,皇上起身,佯作劳累,带着众妃嫔回内宫而去,让百官只管留下尽兴。
一位内廷宦官上前,在一尘耳边低声说了两句话,一尘也起身,冲着太师等人拱拱手,离席出了乾清宫。
适才一尘在众人面前所言,不过是普天之象,真正的天子星象,自然是不能泄露。大家全都心知肚明。
皇上一走,众人便随性许多,也有许多家眷陆续离席。
安生在暖棚里,殿内发生的事情只听了一个隐约,再加上周围之人悄声议论,大概猜度应当是与喻惊云有关,后来见凌骆冰气势汹汹地率先离席,不明所以。
而夏紫芜一直在人群中笑语嫣然,温柔大方,仪态得体,彰显出了与在府中截然不同的良好教养。
身边少女饮酒回来,悄声兴奋地对其他人道:“听说适才喻世子驳了骆冰郡主了!”
旁边的人立即生出盎然的兴致来:“怎么回事?”
少女激动地道:“听说钦天监正批算着两人八字不合,皇上亲口下令,要另外给骆冰郡主指婚呢。”
“啊,难怪骆冰郡主适才会怒气冲冲地离席,这一厢情愿就是不行。”
安生一直低头坐在位子上,一言不发。只觉得无聊至极,想着姌妃已经离席而去,回了后宫,想来应当是早就忘记了自己,便决定偷偷地溜出宫回府。
还未起身,就听到暖棚里一片鸦雀无声。
她愕然抬头,见喻惊云已经大踏步自内殿走出来,从过道缓步而行,凌厉的目光在女眷席上淡然扫过。
席中女眷顿时正襟危坐,少女或羞涩腼腆,或者大胆仰脸直视。
“啪”的一声脆响。
伴着一声娇滴滴的惊呼。
夏紫芜突兀地站起身来。
薛氏手中酒杯落地,在寂静的暖棚里格外刺耳,吸引得旁边众人不约而同地扭过脸来。
夏紫芜就显得格外醒目。
她娇娇怯怯地望向正走到近前的喻惊云,面上绽放出羞涩一笑。
这一笑,的确如同鲜花怒放,勾魂摄魄。
喻惊云视而未见,径直从她跟前昂首阔步地走过去。
在场的人那都是人精,谁不明白薛氏此举用意?
安生身边那嘴快的少女就是一声不屑轻嗤:“破落户就是破落户,为了吸引喻世子,竟然这种手段都能使得出来,就差直接投怀送抱了。”
“就是呢,估计是听闻骆冰郡主与喻世子不合,觉得自己重新有了机会,那心思立即蠢蠢欲动了。”
“当初喻世子看画像可是一眼就相中了她的,今日缘何不屑一顾?想来那画像上还不知道做了什么手脚,怎样美化她自己呢。”
身边少女七嘴八舌地议论。
安生见夏紫芜颓然地坐回座位上去,懊恼地掸着罗裙上薛氏泼洒的酒液。
她这一抬脸,喻惊云立即便寻到了她,大踏步地向着她走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