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爷夫人几乎是雷霆大怒:“你晕了头吗?这样不负责任的话你也说得出口?身体发肤受之父母,岂能让你为了讨好一个女人,这样随意践踏?
你肩上扛着的,可是侯府的百年基业,我们全家人的希望,你若是有什么三长两短,对得起生养你的父母,对得起皇上对你的器重吗?”
喻惊云却是满不在乎:“我信得过安生的医术。”
“信得过?”侯爷夫人气得脸色发青:“你祖母就在这里,适才她半身麻木,几乎没有知觉,大家全都有目共睹。你还敢说你信得过?”
喻惊云丝毫不以为然:“安生也曾经医治过那么多的病患,不是一样安然无恙?不能因为她一时失误,便抹杀了她的医术。”
喻灵素自众女眷里走出来,冲着安生道:“灵素承安生姑娘情义,无以为报,若是要施针,不若便在灵素身上,何须世子哥哥身体力行。”
安生没有想到,喻惊云这荒唐的提议竟然惹得众人争论不休,慌忙阻止道:“安生只是心中疑惑而已,怎么可以这样荒唐行事呢?”
喻惊云却是一本正经,任性道:“小事一桩而已,只要能让你解疑就好。”
喻灵素则是直接去取桌子上搁置的银针:“还是我来。”
安生伸手去抢:“此事万万不可。”
一个抢,一个避让,不小心,银针便扎到了安生的手指尖,情不自禁低呼一声。
“对不起!”喻灵素慌忙道歉:“我不是有意的。”
安生摇摇头,微微一笑:“没关系的,多谢灵素小姐好意,但是以身施针委实不妥,我......”
她突然轻轻地蹙起眉头,握住了适才被扎的手指。
“怎么了?”喻惊云担忧地问。
安生一言不发,只是满脸疑惑,思忖片刻,方才猛然抬起头来:“我知道适才究竟是怎么回事了?”
林弯弯面露惊慌之色,强自镇定下来,讥讽一笑:“这是又有了新的开脱借口吗?”
安生微微勾唇,一副胸有成竹:“林弯弯姑娘是早就知道了其中原因,或者说,这原本就是你的杰作?”
“血口喷人!”林弯弯顿时就变了脸色:“休要诬赖好人!”
两人你来我往,一旁众人那是听得一头雾水,不明所以。
喻惊云忍不住询问:“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情?”
安生从一旁取过一枚银针,左右端详,清冷一笑:“我的银针上面被人做了手脚,淬上了类似于麻沸散一类的药物。”
众人虽然不懂药理,但是这麻沸散还是真的听说过:“麻沸散不是需要用热酒口服的吗?淬在银针之上有什么用处?”
安生朗声道:“我学医不精,不知道究竟是什么药,只知道它与麻沸散大同小异,淬在银针之上,扎破皮肤,就可以令附近部位感到麻木,暂时失去知觉。”
此言一出,众人面上纷纷露出惊讶之色。
“世间还有这种药物?”
安生扭脸望着林弯弯,唇角一抹讥讽之意:“或许我们孤陋寡闻,不懂其中缘由,但是相信弯弯姑娘见多识广,一定知道这种药,虽然无形无色无味,却是能一眼就认出来。也知道,它的药效时间不长,一会儿就会失去效果。
所以,你自告奋勇,用什么推拿之法,暂时拖延了片刻时间,老太君便逐渐恢复了知觉。是也不是?”
林弯弯被安生当众一番质问,显而易见地有些慌乱,仍旧强辩道:“胡说八道,你为了开脱罪行真的是无所不用其极。”
安生还未反驳,一旁的喻惊云已经拿起一支银针,扎破了指腹。
“喻世子,你......”
喻惊云这般坚定的信任,令安生心里顿时觉得五味杂陈,不知如何表述自己的心情。
喻惊云只是安慰地冲着她笑笑,然后抬眼望着林弯弯,一字一顿道:“果真如此,银针刺到手指之后,这手指瞬间就觉得有些麻木,而且逐渐向四周蔓延。”
喻惊云用最直接的行动证明了安生这话的真实性。众人不过是略一思忖,也如他一般,将目光投向了林弯弯。
林弯弯慌乱地辩解:“我也不知道究竟是怎么回事?不关我的事情。”
“不关你的事情?”喻惊云浑身骤然散发出一股令人骇然的冷冽之气,犹如万千针芒,可以透骨:“那你就给安生解释解释,你是如何认定适才是她的责任?又是如何那般自信,认为一番推拿就能医治好我祖母的瘫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