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股澎湃的内力席卷而至,使凌骆冰手里的鞭子脱手而出,直接飞起,掉落在廊檐之下。
凌洛冰愕然扭脸,欢喜道:“惊云哥哥!”
安生的院子距离喻惊云的住处左右相邻,她的惊呼声已然惊动了他。
喻惊云似乎是御风而至,落于院中,浑身勃然怒气。冷冷地扫了凌洛冰一眼,再次一挥袍袖,禁锢着安生的几个婢子齐齐发出一声惨叫,弹飞出去,摔落在地。
喻惊云疾步上前,将安生扶在臂弯之中。
“安生,你怎样?”
他焦灼地望着安生,眸子里满是痛惜。
安生紧咬下唇,欲盖弥彰地道:“我没事。”
喻惊云已经看到了她肩上一道赤红血印,触目惊心。
他猛然抬头,望着凌洛冰,平静地问:“你一共打了她几鞭?”
凌洛冰已然恢复了一脸乖巧:“没几下,就是教训教训她而已。”
“没几下是几下?”喻惊云看向一旁桃儿,带着询问。
桃儿怯生生地看了一眼凌洛冰,而后再小心翼翼地看着喻惊云,小声嗫嚅:“好像,是两下。”
喻惊云转身笑微微地问凌洛冰:“当真?”
凌洛冰骄傲地挺挺胸膛:“是。”
“好!”
喻惊云轻启薄唇,轻轻地吐出这个字,而后衣袖之间猛然灌注了凛冽的疾风,冲着凌洛冰直飞过去。
院中诸人皆大惊失色!
凌洛冰更是满脸惊骇,难以置信地惊呼出声:“惊云哥……”
话音未落,那股劲风化做劲鞭,将凌洛冰卷起,狠狠地摔落在地上。
凌洛冰自喉间溢出一声闷哼。
身边仆从齐齐发出一声惊呼:“郡主殿下!”
喻惊云自齿缝之间挤出两个字:“一下!”
然后,缓缓扬起手,重新贯注内力,竟是不肯善罢甘休!
“惊云哥哥!”凌洛冰吓得小脸煞白,尖声喊叫:“你竟然为了这个野丫头打我?”
喻惊云冷毅的薄唇紧抿,自鼻端一声冷哼。
“安生不是你可以欺负的。”
安生拽拽他的衣襟,黯然摇头:“算了,喻世子,她是堂堂郡主。这委屈安生能忍。”
她忍辱负重一般的话与难得楚楚可怜的姿态,使得喻惊云愈加心生怜惜:“这委屈你凭什么受?让你受委屈,我便不是喻惊云!无论是谁,敢欺负你,定然让她十倍奉还!”
不看僧面看佛面,凌洛冰乃是睿王府的郡主,喻惊云对于凌洛冰的各种刁蛮任性向来忍让,从来不会这样凶狠,睚眦必报。
但是,也正因为此,他明白凌洛冰的性子,今日如若不能快刀斩乱麻,杀了她的威风,令她心生怯意,洛冰日后对于安生定然变本加厉。他必须当机立断,让凌洛冰知难而退,不再有后顾之忧。
果真,凌洛冰听了他的话,几乎是立即怔住了。
她难以置信地仰脸看着喻惊云,嘴唇颤抖了两下:“你,你不是惊云哥哥!”
这话一说出口,睫毛轻颤,泪珠子就噼里啪啦地掉落下来。
仆从上前搀扶,被凌洛冰一把推开,终于爆发出来:“我是洛冰!惊云哥哥,你从来都没有舍得训斥过一句的洛冰!你今天竟然狠下心肠来打我?”
喻惊云满脸凛冽寒气,一声冷哼:“你再怎样胡作非为都可以,唯独,安生是我的底线。上次在宫门口,你打了她,我已经忍了,不与你计较,可是你不应该得寸进尺!”
“我打了她又怎样?”凌洛冰狠狠地抹一把眼泪:“她不过是个贱民!尊卑有别,本郡主教训她,理所应当!这是咱长安王朝的规矩!”
喻惊云眸子倏忽间眯紧:“那你跑来我侯府撒野也是规矩吗?这里是定国侯府,安生是我侯府的座上宾。你不由分说闯进我侯府,行凶伤人,难道也是规矩?”
凌洛冰顿时哑口无言。
“你一共打了安生两鞭,余下这一鞭,是让我动手,还是你自己向着安生赔罪?”
喻惊云继续咄咄逼人地问。
“让我给她赔罪?”凌洛冰站起身来,气急败坏地伸手一指夏安生:“你问问她可消受得起?”
安生轻轻地咬咬下唇,低垂下头,一言不发,只暗自微微勾唇,清冷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