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都不约而同地看向秦浅,等着这场好戏看如何收场。
“浅浅……”喻笙上前,挡在秦浅身侧,呈一个母鸡护小鸡的状态。
“呵呵。”秦浅轻笑一声。
这一笑,倒是把所有人给笑懵了,
听到这话,不应该是生气,是愤怒吗?
怎么,还笑上了?
“翟总,我们有些私事要谈,不如,你将那些宾客先请回会场?”秦浅转头,看向翟钧东。
翟钧东与秦浅对视一眼,明白她这是不想把周年庆闹得不欢而散的意思。
他眼底闪过惊诧,这话落在旁人耳里,别说一般的人,就是他们在商场上不管发生什么都要控制自己情绪的人,听着都觉得不能忍。
没想到秦浅在这个时候,竟然能这么冷静,还考虑到周年庆的事,不由得让人咋舌。
翟钧东颔首。
“有什么可回避的!”徐凤仪冷哼一声,“怎么?这个时候怕丢脸了?早的时候干嘛去了?!”
她看着那渐渐围出来的宾客,笑着招呼,“大家都别走,索性平日里大家都没什么乐子,刚好今天你非要闹这么一出,那就大家一起看看笑话,也算是乐呵乐呵。”
“孟封南,我本想给你留点面子的,但是既然孟太太不要。”秦浅含笑轻语,突然眉目一敛,“那就怪不得我了。”
秦浅上前一跨步,抬脚就给了徐凤仪膝窝一脚,伸手按住她的肩,“咚”地一声按在地上。
那膝盖跌跪在地上的一声响,听得在场的人都觉得膝盖一疼。
“浅浅!”
孟封南见状,立马松开孟清安,冲上前来。
余光扫过男人的身影,秦浅没有侧头,只是叫了一声,“喻笙!”
喻笙立马明白,默契地上前,扣住孟封南,将他单手反剪在身后,叫他动弹不得,身体轻移,替他挡住旁人的视线。
旁人只看见他突然顿住了动作,却不知道是为何。
也不至于让他颜面扫地。
“你竟然敢这么对我?”徐凤仪从疼痛中抽回神思,回头瞪向秦浅,“我是你继母!你这样对我,会遭天打雷劈的!”
“哈!”秦浅大笑一声,“孟太太可是忘了自己刚才也说了,我姓秦,跟你们孟家没有关系。怎么现在还跟我攀亲带故上了?”
“浅浅。浅浅,是爸爸对不起你,你怨我,恨我都可以,只是你徐姨是无辜的,你就别迁怒她了。你要是生气,跟我撒,要我做什么都可以,别伤害你徐姨,好吗?”孟封南动弹不得,无可奈何,只得沉痛地望着秦浅。
“听到了吗?孟封南说的什么?继母?谁给你的勇气,给自己脸上贴金的?就是徐姨我叫着也觉得脏了我的舌头!”
“妈,你还好吗?”孟清安上前,伸手去扶徐凤仪。
秦浅没有阻止,看着两母女颤颤巍巍地相护搀扶,“我六岁的时候,你大儿子只比我小四个月,你女儿还在你肚子里。而孟封南跟我母亲离婚的时候,我那年十一岁。你倒是跟我说说,到底谁才是野种?”
“我可是亲眼看着你怀着,旁边扶着你的野种进医院孕检的。你一个破坏别人家庭,未婚生子的第三者,也不知道你哪来的脸?”
刚好,徐凤仪刚刚直起身,站起来。
秦浅眸光如刀,刀刀剜在徐凤仪身上,抬脚又是一下,直接踢在徐凤仪膝窝。
徐凤仪像是堆积木时,下面撤了一块,整个人跌垮,又是“咚”的一下跪在了地上。
孟清安气愤地吼道:“秦浅!大家都看着,你不要太过分!”
“不是你妈自己说的吗?平日里大家没什么乐子,今天让大家看看笑话。既然她都这么为大家着想了,我怎么能不给她表现的机会呢?”秦浅高扬着下巴,眉目冰冷如霜,声音却似水温柔,“你说呢,野种?”
“浅浅,够了,够了,够了……”孟封南挣扎着,却发现,喻笙尽管看起来是一个弱弱小小的姑娘,可是他却挣扎不开来,只能望着秦浅苦苦哀劝,“你冲我来,冲我来……”
“本来呢,我外婆说,有些时候,不一定非要当场报复,只要打蛇打七寸,打最痛处就好。以前我觉得挺对,所以就没有太在意,但是现在我觉得我外婆说得也对,不过呢,遇到时候,还是可以及时行乐。”
“秦浅!我跟你拼了!”孟清安恨恨地冲上前,秦浅扣住她的手腕,握着一拧,冲刺在耳旁的便是孟清安的嚎叫声。
秦浅将她踢跪在地,“是的,父债子偿,母债女偿,你也应该替你妈好好分忧的。”
“既然你觉得委屈,很好,我就喜欢看人委屈巴巴的模样。你就在这里跪着向我外婆忏悔,不到宴会结束,不准起来!”
“起来又怎么样!你敢怎样?!”孟清安挣扎不得,气红着一双眼,瞪着秦浅大吼。
“不怎么样。”秦浅倒是漫不经心,只不过眸底的冷意凝结成冰,“只要你们敢起来,明天整个嵘城各大媒体都会收到一份你母亲当年是怎么从一个第三者一步一步坐上今天的市长夫人位置的资料。资料甚至可以详细到作为她女儿的你去医院堕胎过几次,什么时候,多少分多少秒。”
徐凤仪一听,脸色唰地一下,如纸苍白,“这些年我们母女对你够忍让了,你怎么可以这么狠?!你难道没有心吗?”
“心这个东西,以前我还有。现在,没了!”
秦浅立在吊灯下,灯光璀璨,光是愣的,人更冷。
“这是你当初在我外婆病重的时候,去医院刺激她的代价利息!虽然代价已经让你付了,但是今天你让我心情十分的不好,所以,我选择将这么多年没有找你的利息,一并要回来!”
“你说什么?浅浅,你在说什么?”孟封南震惊不已,仿若听着秦浅的话,那么的不真实。
虽然他跟秦浅母亲的婚姻并不是那么好的,但是秦浅外婆是一个很好的长辈和老人,待他确实如亲生儿子一般。
当年她离开人世的那一个月,他刚好去了外地出席一个重要的会议。却不想中间还有这么一出。
徐凤仪脸绷得僵硬难看,“你说什么,我听不懂!”
“听不懂也没有关系。”喷泉池的水哗啦啦地响着,让这里面热气驱散,留下空空荡荡的冷意。“你只要知道,即便你嫁给了孟封南,这辈子也永远进不了孟家的门。”
对上徐凤仪震惊的脸,秦浅莞尔勾唇,轻声问:“想知道为什么吗?”
“因为啊。我外婆临死前,病房里除了我,还有我爷爷奶奶,也就是孟封南的父母。他们用自己和孟封南发了毒誓,永远,绝对,不让你们进孟家的大门,否则,他们都不得好死!”“所以呀,你上位了又如何,得到法律的承认又如何,孟家永远不会承认你,更不会让你埋进孟家的墓地,就算是死,你也只能做孤魂野鬼!”
难怪过了十几年,孟家父母从来不曾见过她一面!
难过这么十几年,不管买什么东西叫人送过去,孟家都会让人扔出家门!
难怪这么十几年,别说她不见,就是两个孩子,也都没能迈进过孟家大门一步!
原来竟然是这样!
原来竟然是她们搞的鬼!
“秦浅!我要杀了你!”徐凤仪愤怒得满脸扭曲,想站起来伸手就朝秦浅抓过去。
却被秦浅偏头躲过,一手给重新按在了地上,伴随着君临的霸气,“跪下!”
“浅浅,别这样……你放过他们吧!爸爸……”孟封南虽然也是震惊这其中原来还有这么一层,但是事已至此,总不能让徐凤仪她俩真在这里跪上那么久。
他劝说道。
“闭嘴!”秦浅厉声冷凝,“你要是再帮她们说一句话,你怎么当上的这个市长,我就让你怎么地下台!”
孟封南挣扎片刻,最终颓然。
他知道,她可以。
如果把她逼急,她可以自损八千,也要伤敌八百。
所以孟封南放弃了劝说。
看着颓下来的孟封南,秦浅眼底闪过一抹失望与讽刺,果然,在他眼里,没有什么比得上市长这个位置……
众人惊愣地看着秦浅近乎蛮狠又犀利地将两个人按在地上,不由得抚胸倒抽气,这个女人是何等的凌厉气势。
就是许绾绾看到这样的秦浅,也情不自禁地往后挪了两步,心中一阵后怕。
想起当初,自己被扇了一个巴掌,她竟然开始庆幸,还好只是一个耳光。
角落里,翟钧昊轻轻地吹了一声口哨。
瞥了一眼旁边面色发白,一阵后怕的张允茜,“嗤”了一声,问她:“怎么,现在知道怕了?”
另一边。
“我靠!那丫头不是被下降头了吧?还是被什么妖魔鬼怪附身了?战斗力上天了啊!”甄嵇惊叹地看着那边的发展,“小白兔黑化成大魔头了!”
“她受什么刺激了?”康湛看向旁边的翟钧霖。
在他和甄嵇两个人的认知里,秦浅是可以随意揉捏的小白兔,反正都温温弱弱的。
翟钧霖沉眸,突然有人说过,一个人心里的那根弦,绷久了,会断的。
“又或者,她从来都不是小白兔。”
只是在那根弦断了之后,恢复了从前的模样。
那才是她真正的秦浅。
“你还站这儿干嘛?你媳妇儿闹这么大,你不去管管?那怎么说也是市长!”甄嵇瞥了一眼,稳如泰山的翟钧霖。
翟钧霖回过头,斜了一眼甄嵇。
几秒后,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便抬脚朝秦浅那边去。
而康湛看着翟钧霖上前,则是白了一眼甄嵇,“他在这儿站得好好的,你叫他上去添什么乱?”
“我怎么就叫他去添乱了,那不是他媳妇儿吗?”
“他媳妇儿又不会吃亏,他上去干嘛?”
“上去……”甄嵇的话刚说到一半,突然想明白康湛的意思,一手拍大腿,“哎呀,我靠!我这莫不就是叫助纣为虐?”
……
孟封南看到翟钧霖过来,想起秦浅说的,他是秦浅的丈夫。
刚想求助于他,看在面子上,帮他劝劝秦浅。
翟钧东一直也不知道该怎么劝说,看见翟钧霖过来,也想着终于救星来了。
谁知两人刚准备措辞,还没来得及开口,就见翟钧霖走到秦浅身旁,脱下外套,披在秦浅的肩上。
听见翟钧霖说:“离宴会结束还有一阵,穿得这么少,小心着凉。”
众人:“……”
大哥,你真的没看见有人还在地上跪着吗?
还有一个人湿漉漉的刚从水里捞起来的!
你丫眼里,就只有你媳妇儿?
本来秦浅今日穿得裙子是抹胸的,肩部和胳膊都裸露着。
这在酒店里有暖气还不怎么愣,只是这带着男人体温的外套罩在肩头,突如其来的暖意,倒是叫她情不自禁颤了一下。
她抬头,入眼翟钧霖的脸。
一时间有些恍惚。
她从来没有想过,此时此刻,这个男人会站在她的身旁。
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除了喻笙,还有人会站到她身后。
这样的感觉,让她有些陌生,甚至不适应。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酷
因为时间的久,有的宾客也看着后面没什么动静,也觉得没什么意思,都纷纷进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