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秦浅猛地抬头。
头顶撞上男人的下巴。
两个人同时痛呼一声,一人捂着头,一人捂着下巴,苦着脸,皱着眉。
特别是女人,那一双清凉的眸子,瞪得又大又圆,吃惊不已。
望着女人目瞪口呆的模样,男人的眼角都情不自禁地上扬。
“衣服都脱了,不再好好看看伤口有没有问题?”男人重复地说着。
秦浅尴尬与惊讶的神色才稍微地缓和。
“额……不用看了,没有问题。”
她讪讪地睫毛颤了颤,低头颤着纤细的手指替他扣好扣子。
白皙的肌肤浮起薄薄的粉淡,好不诱人。
“没什么事了,你休息吧。”
秦浅的声音有些发紧。
男人低低地“嗯”了一声,只不过那尾调是止不住地上扬。
然后道:“现在该你了。”
“什么?”
秦浅一脸错愕又迷茫。
翟钧霖看着她的神情,倒是觉得可爱你又有趣。
伸出食指,轻轻地点了点她身上仅穿的衣服。“该你脱了。”
男人不明不白的话,让女人那粉淡一瞬间就染上深深的绯色。
那一双水眸里,满满的全是惊愕,还有浮动着愠怒。
她绷着小脸,“我练过格斗,你自己老实点。不然就不管你是不是受伤了。”
秦浅的话,十分的委婉了。
主要是她也不知道该怎么的直白。
看着她绷着又微微鼓起的腮帮子,翟钧霖哪里不清楚她是什么意思。
只是从来不曾见过这样灵动少女的神情出现在她的脸颊,他忍不住的想再多逗她一会儿。
“你的脸,怎么这么红?屋里空调太高了,热的吗?”
心想,这才是一个女子应该有的模样。
要是都像之前那般清清冷冷的,性子都快被磨淡了,哪里还像一个有血有肉,有喜怒的人?
像这样的,该多好。
秦浅抿着唇,半天憋出两个字来,“不热。”
“是不是生病了?我帮你叫医生吧?”
“不用。我没事。”她气呼呼地瞪了男人一眼,“你自己休息!”
这反应,落在男人眼里,那像极了想吃糖,却嘴硬地说不吃的模样。
他隐隐含笑,“既然没事,那就脱衣服吧。”
顿时,女人的眼睛瞪得更大了,“翟钧霖!”
“嗯?”男人柔声应到。
“你到底要做什么?!”秦浅气得不行,感觉自己怼他也不是,毕竟他还是个病号,而且还是因为自己受的伤。
可是不怼他,感觉他最近是要上天一样。
“我没想做什么。”男人露出无辜的神情,眼巴巴地望着她,含着几分委屈,“我就是想看看你的伤。”
闻言,秦浅:“……”
“那不然,你以为我想做什么?”男人还故意地这样问到。
翟钧霖发现,有时候,男人对一个人上了心,从前不会的事,会突然无师自通,并且自行打通任督二脉,以及境界一路的攀升的。
反正就是他自己,是不会相信,有一天,他会变成现在这种模样的。
对上男人含着隐隐笑意的眼眸,秦浅突然感觉有种内伤。
她到底在胡思乱想什么?
“我……我没事。”她结结巴巴地回答,“不用你看。”
“我看看。”男人坚持。
“都说了没事了!”
秦浅羞恼道。
一是因为自己的胡思乱想,二是因为翟钧霖这戏谑的神情。
既恼自己,也恼男人。
“我看了才算。”
男人的不依不挠,气得本来就羞恼地秦浅,一下子没有忍住就吼了出来,“你到底要干嘛?”
话出头,才回过神来,看了一眼床上的秦初。
见他并没有醒,才松了一口气。
继而不满地瞪了男人一眼。
“我说过了,没想做什么,就像看看你的伤。”
男人的语气是无辜又委屈,配上那神情,像极了被冤枉的受气小媳妇。
“我说了,不用!我没事。”
秦浅气得不行,又怕把秦初吵醒,憋着气,胸口起起伏伏的。
“不行。我要看。”
两个加起来一个甲子的人,翻来覆去地争执着这几句话,倒是没有人觉得腻。
“你在怕什么?”
翟钧霖问。
“我能怕什么?”秦浅被戳中心思,声音带着两分颤意。
总归两个人,一男一女,就算是看伤口,那他们也是离婚了。
他一个男人还好吧,她在他面前,脱衣服,算怎么回事?
说到底,还是因为翟钧霖于她而言,是不同的。
如果换一个人,只是看一下伤口,不含任何感情,心无旁骛,她什么事儿也没有。
但翟钧霖不同,现在看到他,或者跟他在一起,就总是情不自禁地想起在染血的湖水那天,男人昏迷前,和她说的话。
每一句话,每次想起,都如同擂鼓在她心上。
无法忽视,无法假装不知道,更无法假装遗忘。
“既然不怕,就是看一下伤口,有什么?”男人故意地望着她,扬了扬眉,“你刚刚看了我的伤口,我看一下你的,有何不可?”
秦浅:“……”
这事儿也能这样算?
沉默了好一会儿,特别是对上男人上扬的眉梢……
真的想上前将他一把猛地按在地上,一顿揍!
她这样想了,也这样做了。
立马伸手就一把将他的手反剪在身后。
“嘶……”
男人倒抽一口气,这个时候,一点也倔强,连连叫痛,“伤口!伤口裂了!”
秦浅这才连忙松了手。
有些担心,本来想看看他的伤的,不过想了想,还是压下了心。
见女人担忧的神情,翟钧霖“啧”了一声,皱起眉头,“好像伤口是裂开了,不知道是不是浸血了……”
闻言,秦浅立马脸色变了。
可是不等她开口,就见男人开口,望着她:“我先看看你的伤口,你再帮我查看一下?”
秦浅板着小脸沉默不说话。
男人眉心紧锁,不说话,就是低低地抽气。
激将法不行,改用一下苦肉计,兴许不失为一个好办法。
果然,看着男人紧锁的眉头,特别是男人那不知道是本来就苍白,还是被他抿得发白的嘴唇,秦浅一下子陷入了纠结。
她心一横,就那样瞪着男人,瞪了十几秒后。
猛地一转身。
就在翟钧霖以为女人要被他气走,伸手准备拉住她的时候。
却见她并没有抬脚离开,只是转了个身,然后握着衣服的下摆,往上一撩,胳膊举过头顶,十分利落地把衣服脱了下来,只剩下一件胸衣。
翟钧霖入目的就是一片光洁白皙的肌肤,女人好看的蝴蝶骨,在黑色的胸衣对比之下,鲜明又柔美,仿若振翅欲飞。
情不自禁的,男人滚动了一下喉结。
“看完了吗?”秦浅背对着男人,闷声地问着,“看完了,我就……”
话还没说完,腰间就多了一只染凉的大手,揽着她的腰,另一只手放在她的肩头,指尖的冰凉划过女人的锁骨。
轻轻一用力,就将她按坐在了男人身旁的床上。
女人刚一回头,就对上了男人眸染薄怒的眼,“坐好!别动!”
就连嗓音都沉冷如冰。
秦浅莫名地看着男人,但见他面色阴沉,第一反应竟然先是默了声,选择了听话。
身后传来窸窣的声音,她偏了偏头,才瞧见,男人从一个袋子里拿出了棉签,和药水。
面露疑惑,这是什么时候拿过来的?
背上突然一凉,药香浮动。
男人突然生气,不为其他,只因为这个死女人,什么叫没事,什么叫还好?
她肩部的伤口,说大不大,但口子长。
伤口从肩部一直蔓延到她胸衣带子处,没有怎么处理,伤口周围已经开始发红。
特别是与她白皙的肌肤对比,更显得那伤口突兀。
说什么处理了,什么没事,都是敷衍!
虽然他生气得不行,可手上的动作,却情不自禁地放得更轻更柔了。
又气又心疼。
“秦浅,你是一个女人。”
翟钧霖声音又沉又闷,情绪复杂,叫人听不清,一下子辨不明。好易
“我是不是女人,我不知道?”
翟钧霖眉梢抽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