监狱。
“你们要做什么?”
封吟警惕地看着朝她走过来的两个黑色西装的人。
狱警站在他们的身后,显然是不会管的意思。
“我告诉你们,我是封家的二小姐,你要是敢对我做什么,封家一定不会放过你的!”
这些天在牢里,许多想要欺负她的人,都被她用相同的话吓退。
毕竟俗话说得好,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就算是她现在落了拦,可到底是封家的人,身上流着封家的血,指不定哪天就翻身了。
所以也没有人敢惹她。
只是两个西装男对她的话,丝毫没有任何的改变,反而说:“封小姐,请你跟我们走一趟。”
闻言,封吟眸色一闪。
既然他们知道她是谁,也没有凶神恶煞,想来也不会对她做什么,“你们是谁?要带我去哪里?”
“封小姐不会想一直呆在这个地方吧?”黑色西装男问。
这一句话,本来只是随口一说,但是落在了封吟的耳里,就好像快要溺死的人抓到了一根稻草一般。
“走!走!我跟你们走!”
一定是爷爷还是不忍心了!
对!肯定是乔慧帮她求情了,所以爷爷还是狠不下这个心来,来接她出去了!
果然乔慧还是有点用的!
封吟心中狂喜,立马站起来,就跟着西装男离开。
出了监狱,坐上车,封吟就被戴上了黑色的头罩。
失去光明的那一刻,封吟的心突然就一慌,抬手想要拿开头罩,“为什么要戴这个,我不要弄这个!”
她的手还没有触碰到头罩,就被两侧的西装男一人一手给按了下来,并且毫不怜香惜玉地反手剪在身后,用绳子把她给绑了起来。
封吟用力地挣扎,却挣脱未果,“你们是谁?要做什么?”
手脚都被绑住在,这不是要放她出去的意思。
“你们不是封家的人!是谁?”封吟强忍着心底的慌乱,可那颤抖的声音早已出卖了她的惊慌。“为什么骗我?”
“封小姐说什么呢?从始至终,我们可都没有说过,是封家的人。”旁边的一个西装男冷冷哼笑一声。
那笑声里是浓浓的讽刺,不屑,以及讥诮。
“轰”地一声,仿若惊雷在封吟脑海中炸开。
“放开我!放我下车!”封吟努力地挣扎着。
如果她在监狱里,就算出点什么问题,也不敢有人动她的。毕竟她现在还是封家的人,在澎城这个地方,还没有人胆大到在监狱里动封家的人。
何况她现在怀着孕,还没有判刑,就是狱警也不敢让她出什么问题的。
但是现在她出来了不一样,还是她自愿出来的,就是在外头死了,也不会有人管的!
一想到这个可能,封吟感觉手脚冰凉如冰。
她不断地挣扎着,无奈手脚被绑,又什么都看不见,一切都是徒劳。
旁边的西装男不耐烦地抬手,一下劈在了她的后脑勺。
封吟眼前一黑,便晕了过去。
等她再次醒来,躺在一个平的地方,冷风直往她身上撞,冻得她直发抖。
鼻息间是东西被烧过的碳灰味,一入鼻腔肺腑,就引得她五脏情不自禁地猛地一缩。
什么都看不见,自己也动不了。
她也不敢乱叫乱动了,只能屏住呼吸,浑身绷紧了警惕着。
“嚓!”
“嚓。”
“嚓。”
鞋底磨过地面的声音。
每一声,每一下都像是踩在封吟的心上一般。
她屏着呼吸,这心跟揪着一样,不敢有丝毫的松懈。
封吟害怕,怕一放松,命就这样没了。
脚步声由远及近,在她跟前停下。
那脚再往前一步,就能够直接踩到了她的脸上。
“你……是……谁?”封吟颤抖着干得发疼的喉咙,“你抓我要做什么?”
那人没有说话,只是打了一个响指,然后听见许多脚步声,从远处传来。
还不等封吟细想,就感觉身体一重,紧接着一凉,那人把水泼在了自己的身上。
她冻得一哆嗦,回过神来,猛然一惊,才反应过来,这不是水,是汽油!
封吟的心,不断地下沉,“是封喻笙让你们来的吗?”
她没有忘记,封喻笙是当时被绑架,她让绑匪泼她汽油,烧死她的。
喻容来看她的时候,让她在里面好好的,有什么事让她往家里面打电话。
后来提到封喻笙出国去了,肯定不在国内。
既然她不在,那就是她安排的人了。
如果是封喻笙的话,那她就又不用怕了。
就算封喻笙再气,再横,也不敢把她真的怎么样!
哪怕封安生再疼她,饶是她再错,封安生也不会容一个杀死自己姐姐的人在。
这么一想,封吟立马就心定了不少,猖狂地叫嚣,“你帮我告诉封喻笙,有本事,她弄死我啊!”
“既然你这么主动地请求了,那我就只有勉为其难地满足你了。”
头顶传来一道低沉森冷的嗓音。
这声音隔着布料,有些模糊,有些熟悉。
细下一琢磨,封吟的心猛地一沉,“湛越?”
带着疑惑,也带着震惊。
只听见头顶传来一声冷笑。
下一秒,头罩被人抽开,突然的强光打过来,封吟有些睁不开眼。
缓了一下,才缓缓睁开眼睛,望着眼前这个逆着光的男人。
湛越!
“湛越你做什么?!”封吟的神色立马一沉,生气道,“还不快放开我!”
湛越蹲在封吟面前,今日戴了一个金丝框架的眼睛,白色的寒光在镜片上折射而过。
仿佛男人凌厉的眼神,像是刀子一般,刮在她的身上。
“难不成封小姐以为我叫人带你出来,是请你吃饭的么?”湛越眸光冷凛,起身,转身,踱步远去。
走到一把椅子前,坐下。
长腿交叠,背挺得笔直,远远地望着她。
他抽出一根烟,夹在指尖,凝视着地上的女人,眸底仿若冰河般寒冷。
另一只手把玩着火机,有一下,没一下地打着。
寂静的烂尾楼里,除了风声,就是他打着火机的声音。
每“嚓”一下,封吟的心也跟着抖一下。
“动手。”
寒风混着男人冷冽的声音,灌入了封吟的耳朵里。
还不等她反应过来,就见几个男人涌上前,最前面的那个男人,一上来就直接往她腹部狠狠地踢了一脚。
“啊!”
封吟痛得全身痉挛,蜷缩在一块儿,“啊!”
“湛越我怀了孩子了!”封吟痛得脸色发白,感觉有液体从身下流出来,“你竟然连孩子都要下手!”
“你可能不知道,我这个人最不喜欢被人威胁。”湛越“嚓”地一下,又打燃了火机,“现在告诉你了。”
她明白过来,是自己拿封喻笙的事威胁他这次。
男人冰冷修罗的神情,封吟感觉背心一阵发凉。
封吟蜷缩着,捂着肚子,痛得额头大汗淋漓,“就算我威胁你,算计你,可是孩子是无辜的!你怎么可以这么恶魔,连孩子都不放过!”
“不过是一团不到两个月的肉,还不能称之为生命。”湛越将烟递向那簇火,燃起香烟,“怪只怪,你若早怀他两个月,兴许我还能够等你生下孩子再动手。”
顿了顿,湛越冷凛的目光扫过那几个人,“怎么?等着我亲自来?”
闻言,那几个西装男立马又对封吟开始了拳打脚踢。
每一下都毫不留情。
一如先前秦浅吩咐的对他的伎俩,每一下都下足了劲儿,但是却不伤要害。
就是痛得人想死!
“准备好了吗?”湛越偏头问了一句,吐出云雾。
旁边的人正打开了一支药剂,抽取注射。
细长的针头在灯光下,闪烁着诡异的冷光。
“确定万无一失?”
“湛少您放心,绝对不会出问题。”那人恭敬地回答。
湛越微微颔首,眼帘半垂,“去吧。”
那人走上前,西装男们都突然收住了手,分别默契地将封吟按在了地上,等着那男人上前。
封吟在痛得一阵眩晕之后,稍稍缓过神来,便瞧见一个男人,拿着一支注射器朝她走来。
在她面前慢慢地蹲下,撩开了她的衣袖,翻过她的手腕儿,一针就扎了进去。
“你给我打的什么?”封吟脸色巨变。
挣扎,却被西装男按得死死的,只能看着那注射器里的液体一点一点地注射进自己的身体。
她满脸惊恐地大吼,“你给我打的什么?!”
“放心,不会要你的命。”湛越的手随意地一搭,指尖掸了掸烟灰,“不过是让你以后也没有办法再怀孕而已。”
喻笙走后的第二天,秦浅又约了他。
给了他一份资料,上面详细地写着封吟是怎么让人破坏喻笙的滑雪工具,从而让她没有办法顺利回到营里,遇上雪崩,从此无法再怀孕的结果。
这个女人让他的阿笙失去了一个做母亲的权利,自己却怀了孩子,还要他娶她,保她名声和孩子……
现在一想想,湛越都恨不得一把将她掐死!
当时秦浅只和他说了一句话,“这个机会,留给你。”
他知道,一是秦浅刚回来,还有池家内部的人需要她应付,不能够被人抓住太多的把柄,所以让他出面;二是也了解他,这件事,是他心里的结。118
如果不是因为封吟,喻笙不会遇险,就不会因此不能怀孕;即便封吟设计他,他也不会同意和封吟结婚,伤了喻笙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