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他转过头和池堇希说,“那个……姑奶奶您先弄着,我去去就来。”
然后他就离开了这边儿。
捣鼓咖啡机的池堇希“嗯”了一声。
不过等甄嵇离开之后,池堇希就顿住了手上的动作。
她抿唇思索了一会儿,放下手中的东西,转身跟了过去。
“那个池小姐,对不起,是我不对。那什么,平时那个房间都是一直留着的,今天意外,临时用了一下,原想着应该没事儿,只是没想到……”
甄嵇看着自家兄弟沉下的黑脸,满脸歉意地望着秦浅。“池小姐,真是不好意思了,我给你找个僻静的隔座?保准你用餐愉快。”
“没关系,你安排就是。”秦浅倒是没有什么特别的反应。
见秦浅点头,甄嵇立马松了一大口气,“好嘞!来来来,这边请!”
“小春,你快带池小姐过去。”招呼了一下店员,然后他转过头又同秦浅说道:“你稍等片刻,我亲自下厨,做你最爱吃的菜,很快的!”
等小春带着秦浅往那边去了之后,甄嵇连忙脚底抹油地往厨房溜。
要知道,他这兄弟,什么都不在乎,就只在乎眼前这么一个女人了。
在追妻的道路上,虽然做不了神助攻,但也不能做那个绊脚石!
秦浅和翟钧霖到了一个僻静的角落。
都是用屏风隔开的,倒是还好。
屏风另一边有人,只不过那边很安静地用着餐,那个小春低声说,那边来了好一会儿了,让他们放心,等隔壁座儿的离开后,隔壁就空出来,不让人过来了。
秦浅还说了声谢谢,小春端来茶之后,就退下了。
就留下两个人面对而坐。
秦浅端着茶,温暖透过杯壁一直从她的掌心温暖着身体。
“我……”
“你……”
良久的沉默,两人开口,又是异口同声。
“你说。”翟钧霖道。
秦浅也没有再推辞说是让翟钧霖说,她抿了抿唇,然后才缓缓开的口,“你的事都处理好了吗?”
指的是翟家的,和薄家的。
翟钧霖“嗯”了一声,“差不多吧。”
“我没有想到会是你。”秦浅低低地开口,“如果早知道是你的话,我就不用叫程惜随便准备礼物了。给你选一份量身定制的。”
翟钧霖看着秦浅清淡的神情,听着她平淡地说着礼物的事,像是这件事无关紧要。
男人心头一沉。
“秦浅,关于这件事,我……”
“好。”秦浅打断他的话,放下茶杯,抬眸看向他,“关于我们的事,你说吧。”
何去何从,怎么抉择,你说吧。
翟钧霖望着那双仿佛能够看透人心的清冷双眸,“我是薄家的人,也是从山上下来之后才知道的。”
“事情发生的时间太短,从我知道,到定位继承人,到宴席。这一切都发生得太快。我也没有来得及同你说。”
实际上也是能给他反应的时间并不多,他也一直不知道该怎么和秦浅讲这件事。
“不管怎么说,现在,你是薄家未来的继承人,而我是池家的家主。这个已经成为了事实。”秦浅浅淡开口。
翟钧霖也无口否认。
“对不起。”翟钧霖一直都不想和秦浅说这三个字,每说一次,都意味着他对她又多一次伤害。
他不想她受到伤害,更不想是他给她的伤害。
“如果我还有得选择的话……”
如果他还有得选择的话,就不会这样做了。
“你决定了吗?”秦浅问。
翟钧霖很想问秦浅,能不能等一等他,等一等,就好。
等他处理好了,等薄家的事情了了,他就可以全部都放弃了。
只是话到嘴边,打了好几个转儿,最后也没有能够说出口。
他知道自己没有资格,也没有勇气,要求秦浅等自己。
她已经为自己磋磨了七年的光阴,他又有什么资格让她再为他耗上将来?
于是,到嘴边儿,张口就能出来的话,就硬生生地给他咽了回去。
再开口,“决定了。”
秦浅低低地“嗯”了一声,“既然决定了,那就去做吧。”
她的回答,落在翟钧霖耳朵里,就以为这是彼此放手的道别。
“我会的。”翟钧霖哑着嗓子回答。
不能挽留,也不能要求,除了应下,他也不知道自己还能做什么。
菜上上来了,最后一道菜是甄嵇亲自端上来的。
打破了刚才的气氛,“我就说会很快的吧。”
甄嵇把最后一道菜,放大了秦浅的跟前,“来,快趁热吃,你之前最喜欢的!”
“谢了。”秦浅笑了笑,拿起筷子吃了起来。
这个时候,甄嵇才发现了两人之间有些奇怪的感觉,然后退到翟钧霖旁边,用手肘怼了一下翟钧霖,冲他挤眉弄眼,这是怎么了?
翟钧霖斜了他一眼,朝他递了一下下巴,让他赶紧离开。
甄嵇也还是个有眼力劲儿的,连忙笑道,“那池小姐你慢用。要是还想吃点什么,随时叫我。你们澎城的菜,我最近也学了好几道的。”
“好的。不用了,这些就够了。其他的,下次再来次。”
“那行,那你慢用。”甄嵇讪讪地笑了笑,然后抓准时间离开。
甄嵇走了之后,两个人又陷入了沉寂。
秦浅埋头认真地吃着饭,好像是好久都没有这样好好地吃过一顿饭了一般,吃得极其的认真。
米饭都吃了大半碗之后,才抬起头来,“接下来,你准备怎么办?”
被秦浅突然这么一问,翟钧霖有些晃然,“我?”
几秒之后才反应过来,“看薄老爷子想怎么做了。”
“薄老爷子。”秦浅低喃了一句,“看来你还没有适应过来自己的身份呢!”
“我……”翟钧霖张口,却不知道怎么来解释这个问题。
确实,他还是没有办法改口叫他爷爷。
就是理智上告诉自己,他是有血缘关系的爷爷。可一个陌生的老头子,突然有一天告诉你,他是你的爷爷。
而这个时候,你都是可以当爸爸的年龄了,要怎么改这个口?
一个有记忆的孩子尚且会念着之前的感情,没有办法那么轻易的改口。
更何况是他三十几年以为的亲情。
“翟钧霖。”秦浅放下了筷子,双手放好,手肘放在桌面上,一双清冷的眸子凝望着他,“如果我让你等我,你等吗?”
秦浅如是问。
“这个期限没有定数,可能两年,可能三年,可能五年,可能十年……甚至更久远。你愿意吗?”
闻言,翟钧霖的脑子突然想死放了一个礼花,“轰”的一声,那脑海中的夜幕下烟火灿烂。
“你……你说什么?”他不敢置信地望着秦浅。
甚至手在暗处轻轻地放在大腿上,狠狠地掐了自己一把。
直到痛意特别的清晰,他才相信这一切都是真的,不是他的假想,也不是在做梦,这一切都是真的。
“我问你,你愿意等我吗?不管是五年,还是十年,也许更久。如果你愿意等我,我……”
“我愿意!”翟钧霖像是在教堂举行婚礼时,教父问的那句话之后,那句神圣而庄重的承诺。
“我愿意!”他重复地说,“别说五年,十年,就是一辈子,我也愿意。”
顿了顿,他补充了一句,“只要你愿意让我等你!”
“好。”秦浅点了点头,唇角轻轻地上扬。
那好爽清冷的眸子里,泛起层层的涟漪,她从旁边的包拿出了手机,举起手机给他看,“翟钧霖,你刚才说的话,我可是录了音的。”
双眸闪过狡黠,带着丝丝的暖意,“你要是说话不算数,别怪我公报私仇,拿你们整个薄家和翟家撒气!”
这句话里,带着娇嗔,也带着几分张狂恣意。
翟钧霖简直喜出望外,“好!好!好!”
他笑着,连连点头,重重地点头,像个地主家的傻儿子,“好啊!”
看着男人的傻模样,秦浅忍俊不禁,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然后问到:“你不吃吗?”
“啊?”沉浸在大喜中的翟钧霖一下子没有反应过来,直到秦浅拿起筷子,虚点了一下桌上的饭菜,才明白过来。
“吃!我吃啊!”他端起碗,拿着筷子就扒了一大口白米饭进嘴里。
因为吃得太快,还险些噎着,从旁捞过茶,猛灌了一口,才咽下去。
他夹过菜,往秦浅的碗里放,“你也吃。”
之后还“嘿嘿”笑了两声。
随即两人都埋头吃饭,也都没有再说话了,但是氛围却与最开始又截然不同了。
“翟总。”秦方突然跑过来,在翟钧霖耳边低语了两句。
翟钧霖的神色立马就凝重了起来。
见状,秦浅看了他一眼,“你要是有事,就去忙。程惜在外头等我,我自己回去。”
想来真是特别要紧的事,翟钧霖和她说了两句话,也就离开了。
翟钧霖走了之后,秦浅今天心情不错,又埋头吃了一会儿。
突然一道阴影打了过来,秦浅抬头,撞入眼帘的是一张熟悉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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