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完所有的信息,温澄挂了电话,嘴里重复这个读音。
温墨——
是二房的人。
二爷温峙有一女两子:三小姐温墨兰,四少爷温墨礼,五少爷温墨屿。
那个男人是想找谁?
温澄想起颜溪刚刚那番话,难道温墨礼原本是想去一楼见这个男人,但是中途巧遇自己,避免被她发现所以临时改道去了十五楼?
要不是她曾经在荥城见过这个男人,她不会把他放在心上,更不会联想到温墨礼。
如果她的猜测是对的,温墨礼对这个男人这么戒备,恐怕和他有着不为人知的关系。
……
晚上,温澄把工作处理完,正好收到那段监控录像。
自从明宸案发生后,温建大厦全面升级安保措施,大门口的监控没有死角,温澄很快就找到想要的视频。
她暂停视频,用鼠标拉大那个角落,仔细观察。
男人的五官和她印象中的样子重合,与八年前相比,男人苍老许多,面黄枯瘦,肩背微有佝偻。
她看了好几遍视频,可惜分辨率有限,她无法通过分辨男人的嘴型来分析他提起的人到底是谁。
温澄松开鼠标,靠着椅背,盯着桌面上的白色台灯,又疲倦地闭上眼。
她为自己下意识开始算计感到羞耻。
就在前一秒,她还在思考,如果这个男人真的和二房的人有关系,只要她掌握这个把柄,就多一份对抗的胜算。
可是她和二房并没有大过节,甚至还和温墨礼有过一次合作。
非得说有利益冲突的话,也就是上次堂议会时,因为她和明宸案还有牵连,二房提出暂时罢免她的职位,温渟顺水推舟,让她进入淞旅控股,直接永远离开温建,也正合温渊的意。
想到堂议会那天,温澄的头又隐隐作痛。
温渊一直不想让她身在温建,是不是早就有所察觉祁家的动作。
他会不会早就知道祁家要狙击温建?
如果更大胆猜测,他是不是早就和祁家达成了某种默契?
祁建辉的同意来得太及时,连她都是在那晚刚刚得知自己即将被移出温建核心圈,祁琚就马上收到那份股权转让书。
温澄甚至一度猜测,温渊会不会和在下另一盘棋,而温家则是他手中的废棋?
在她看来,温渊对温家没什么感情,他和她一样,除了姓温以外,和这个家族再没有其他情感维系。
温澄睁开眼,思考是不是要去找温渊谈一谈。
她至少,要为祁琚做一些什么。
……
颜溪敲门进来,正好看见温澄揉着太阳穴,眼底带着几分迷惘,细细一看,又杂糅着一丝苦涩。
“这是下个星期的行程,你看看,”颜溪把日程表递给她,简单汇报后问道,“你还在研究今天下午那个男人吗?”
温澄扫一眼下周的行程,圈起其中几项事务,转眸看向颜溪,直接忽略她的问题:“周三的集团会议电话接入吧,你和我提前一天去赛狸岛,考察航展选址。”
“……好。”颜溪点头。
走出办公室前,颜溪突然回头,又走回温澄面前,“澄,如果你相信我的话,可以告诉我有关于那个男人的事情,我会去查他。”
“这不在你的工作范围之内。”温澄把手中的笔丢进笔筒里。
颜溪理所应当地说:“但我和你在一个阵营当中,不是吗?”
温澄看她半晌,“抱歉,我没有不信任你。”
颜溪:“我知道你因为上一个助理的事情还心有余悸,但我们认识那么久了,你知道我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颜溪把温澄心里的担忧直白剖开,平静地看向她:“IjustwanttosaythatI‘dneverbetrayyourtrust.”
温澄沉默许久,把那段监控视频发到她的邮箱,算是一种默许:“能查到多少算多少吧。”
“没问题,”颜溪用手机查收那段视频,又扬了扬手,“你男朋友在找你哦,但是一直联系不上你,所以问我你是不是在忙。”
在来淞旅上班之前,温澄把颜溪的联系方式发给祁琚,随口提了句如果联系不上她的话,可以打电话给她的助理颜溪。
没想到她上班的第一天,颜溪的电话就派上用场。
从温建回来后,温澄和骨干成员开了一个短会,把手机调成了静音状态。她刚刚思考得过于入神,一直没注意亮起的手机屏幕。
温澄马上打开手机,从挤满整个屏幕的信息中,准确挑出祁琚的对话框。
……
在停车场看见祁琚那一瞬,温澄的脸上浮起笑意。
不得不承认,祁琚的到来让她的心情顿时多云转晴。
好像在他身边,她就没法分出多余的心思来考虑其他事情,只想和他在一起,哪怕不说话,也会觉得浪漫又惬意。
“你怎么来了?”温澄立马上前搂住他,冲他眨眨眼。
祁琚稍有沉吟,问:“如果我不来,你要等到什么时候才下班?”
温澄哼一声,“新官上任三把火嘛,你不知道有多少事情等着我处理。”
祁琚揉了揉她的脑袋,垂眸看她——
“那我的火呢,你打算怎么灭?”
什么火?
哪里着火了?
温澄懵了,撞上他的目光。
祁琚看着她,倏地笑了,唇角勾起一个弧度,眸底带着浅浅的亮光,很是亲昵。
一个眼神,她就懂了。
“……”
她的面色浮起一丝绯红,忍不住移开眼,翘着嘴角说:“那个……能不能罢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