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妾未入府时候,遇了年节可都是大管事操办?着实辛苦。”看田福山应对起来八面玲珑,繁琐处丝毫不给人杂乱无章之感,便知他经验老道,乃真正懂行之人。
田福山老脸一红,谦虚着直摆手。“皇子妃太高看了属下。之前虽也有那么三两次主事,却不及侧妃主子进府这两年打理妥当,有条不紊。眼前这名录流程,俱是瑶主子亲自定下,用起来十分顺手。前几日得殿下吩咐,府中年节宴席俱由皇子妃做主,属下才拿了过来与您参详。还望皇子妃勿怪。”
赫连敏敏淡淡扫过方才还觉着规制得极为精巧的名录,这会儿再看,却觉分外扎眼。
又是她!即便人不在府上,也处处留了痕迹。
压下心头不喜,赫连敏敏最着紧还是宗政霖何时回府。
“殿下可说了何时回府?年节不过几日,总不该老待在营里练兵,将士们也得回家吃了团年饭不是?”
田福山讪讪而笑,无奈这事儿也瞒不过去。昨日武建司军士俱已放回家去,至于殿下……主子爷老早就****歇在城东府上,练兵也不过那位特意寻来的借口。
“这……殿下昨日歇在侧妃那处,何时回府,殿下未曾交代。”便是他不提,想来那几个入了武建司的赫连氏子弟,也会传来消息巴结正妃。
果然,赫连敏敏脸色变得难看。沉默许久,终是勉强牵了嘴角,状似随意,实则柔中带刚。
“管事可能给侧妃传个消息,就说妾有要事与殿下商议,叫她帮忙给递个话。若是殿下得空,还请尽快回府一趟。”
自知宗政霖未必将她放在心上。赫连敏敏便想借了慕夕瑶成事。从他心尖上那妖精嘴里吐露出来,这话总该听得进去一二。
可惜赫连敏敏计算准了慕夕瑶性子,绝不会私下里瞒了这消息,却低估那女人在宗政霖面前肆意妄为的程度。
“赫连氏想请殿下回府?”慕夕瑶嚼着瓜子儿,噗噗吐了外壳。小手一拍,也没见她仔细净手,便一把拽上宗政霖外袍。
“殿下,您听见没?皇子妃到妾院子里截人来啦。还想着妾亲自说与您听,哼!当妾是傻子,妾还偏是不说,您只当不知道就成。”小模样乖觉得紧,扯了他袖摆左右晃动。
宗政霖轻扫一眼棋盘,抬手敲敲她脑门。
“娇娇,便是输了,认罚就好。太是无赖,也不怕被人笑话。”这女人看似争风吃醋,实则借机抹了把棋面。瞧出他胜局已定,小女人早不乐意。正好赶上丫鬟传话,倒是成全她“一不小心”坏了棋局。
倒是她发脾气嗑瓜子儿那小模样,极为有趣。腮帮子鼓鼓嚷嚷,圆溜溜的包子脸。六殿下心情愉悦,两下拨开她手指,握在手心止了人扭动。
“方才娇娇说甚?”宗政霖挑眉,眼中笑意清浅。装模作样丝毫不输慕夕瑶精道。
如她这般,将赫连氏企图一笔带过,分寸刚好。这女人骄傲是有的,鬼点子,更多!
赫连氏请他?宗政霖抚过慕夕瑶背脊。莫非之前说予她的警告,时隔一月,忘得干净?胆敢背着他与府外通信……再看一样怀里面若桃李的女人,宗政霖眼角现了冷意。
小女人,不是谁人都能碰的。
咦?宗政霖为何发火?
搂了他脖子,将人拉至近前。慕夕瑶左顾右看,嫌弃抚平他眉心。
“方才那样子吓人,还是这样俊俊的好。”啪一声亲在他脸上,色色打量上两眼。惹是生非的小嘴儿啧啧作响,眼里尽是觊觎。小手慢慢爬上他侧脸,眉头一扬,慕夕瑶捏着嗓子,唱曲儿似的调戏面前之人。
“官人好生英武,奴家一见心里就扑哧扑哧直跳。该是见了宿日里冤家,便是连魂儿,都叫你勾搭了去。若是府上大妇寻来,骂了奴家巷子里粉头,也是撒不开手的。”
水葱似的手指抚在宗政霖薄唇,本是做戏,却被那男人猛然开口含了进去。
“官人?嗯?何处学来挑弄功夫?”宗政霖起先笑看她淘气,之后眸色越见幽深。
遇了这妖精,大妇哪儿还能被记在心上?扣了慕夕瑶后脑,逮了小香舌狠狠吸吮,嘴里满满都是甜腻香气,远比梦中滋味更叫他沉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