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娇便不曾想过答谢了本殿?”尾音微扬,目光灼灼。
就知不会是凭白无故。六殿下恩赏,哪回是没讨了更大的好处回去?老说她是个精怪的,明明这男人比她精明上不知多少去。
抬眸浅浅一笑,探手勾了他颈脖,脚尖踮起,颤着睫毛闭了眼眸。
唇齿间是他似疾似缓的碰触,浅浅柔柔,背心上男人托着她的手掌烫得她心跳有些不稳。
“娇娇可知虎贲司因何建立?”
咦,这时候,怎么突然就说到这事儿上头?慕夕瑶美目半合,眼底舒懒带着迷糊。
妖媚得很。
宗政霖带着薄茧的掌心缓缓摩挲她侧脸,嘴角微勾,眼底深处似有讥诮。“无需费心。虎贲司,长久不了。”
长久不了……四字萦绕耳畔,慕夕瑶瞬间便来了兴头。原是如此。
虎贲司如此,他,亦是如此。
“殿下,妾好似觉得猜着了些许。”不仅猜着了盛京里的事儿,连你,也看清了两分。
“哦?娇娇不妨说来看看。”
“不说的。妾得藏在心里,如今还有更重要的事儿。”
您送了宗政涵好大一份礼!不过啊,这场权势却是杀机重重。成也萧何败萧何的道理,妾还是懂的。只是大魏无萧何此人,妾寻不着更妥贴的词儿与您说道,索性就不提了罢。然则另一件看的清明的事儿,倒是能够回应两分。
“本殿跟前何事分了娇娇心思?”除了那两个小的,他想不出还有何事,更比他来得要紧。
“殿下心情舒畅,妾得陪着殿下同乐一回。”话音方落,人已是软软倚在他身上,主动凑近前去,唇齿撕磨,好不亲昵。
Boss大人少有遇上难事。计谋得逞,心情畅快欲与她分享,却又不知如何宣之于口。性情冷硬疏淡的男人,遇了感情事,难免生疏了些。
殿下,这场笨拙的赏梅邀约,妾很满意,便替您周全了男人颜面,您说好是不好?
被她这般婉转揭穿了心思,宗政霖动作一滞,本还欲端了架子,却被她丁香小舌妖妖媚媚浅浅勾弄两下,哪里还有闲暇再做他想。只被这妖精缠得耐不住疾风暴雨般压了过去。
一时间亭里暖香袭人,咄咄咋弄声煞是羞人。
盛京城里,八殿下府上广宴宾客。前边儿院子里男人们推杯换盏,后院却搭起了戏台,各府女眷凑在一处边是说笑,边是津津有味听着新排的戏曲。
因着特意说了只为凑热闹,趁着虎贲司尚在筹建,偷空寻个乐子,妯娌间难得亲近说会儿子话,便不拘位份,府上各人都下了贴。
赫连敏敏抹不开情面,除了还在禁足的苏蔺柔,便将后院那些个叫她怎么也看不入眼的,事先叫到了跟前训话。从穿衣打扮到带出门的丫头,事无巨细,都叫冯嬷嬷仔细念叨上一遍。等到一早上挨个儿查看过去,觉得带出去不会给她丢人现眼,方才端起皇子妃架子,仪态端庄往八殿下府上赴宴。
这会儿挨着五殿下与八殿下府上女眷坐到一处,戏还没唱到第二出,底下窃窃私语声便有零星几字儿钻进她耳中。
眼见她面色难看,历来宽厚的五皇子妃便好意端了热茶递到她手上。
“妹妹你也别信了外间传言,这都是没谱的事儿。京里哪家不知道,六殿下为人如何,怎可能就像了那起子唯恐天下不乱的,嘴里尽是胡言乱语,瞎编乱造。”
六殿下在锡城里的风流事儿,跟他奇袭吉塔的威风事儿同样在盛京被人传得沸沸扬扬。那什么收用了个不要脸的寡妇身边伺候,还宠得跟宝似的。这话不说赫连氏听了面上难堪,换做京里任一家主母,都会觉得臊脸。
“五弟妹这话不对。最新的说法儿,殿下围猎那日专程传唤那女人伴驾,这事儿可是许多人亲眼目睹。都说殿下宠爱那什么夫人的,相较对慕侧妃,好似都要重上那么两分。”
太子侧妃眼角微挑,翘着尾指拨了茶叶末子,眼睑微垂,极是好心情吃了口茶。能看六殿下府上笑话,最是乐意便是太子府上一干人等。
“这话也不能这么说。慕侧妃到底是有两个儿子傍身的……”
安慰也罢,嘲讽也罢。这话不管怎么说,都是在落她赫连敏敏的脸面。堂堂正正的皇子妃跟前,有个侧妃盛名在外已是戳她心窝子。这会儿又出来个恬不知耻的北地寡妇,这日子过得……殿下怎就偏偏在北地传出这起子糟心事儿!
自嫁入六殿下府里,这还是赫连正妃头一回为自家男人的风流韵事感到揪心的恼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