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瑜惭愧道:“我不擅管账,从前子规的母亲未出嫁时账目由她来管,之后便是萍儿在管。我和父亲从不过问生意上的事。半年前萍儿擅自提了一大笔银子说是做生意,结果货在半路被水寇劫了,血本无归。”
珍珠本想着打通晋城和梁城之间的生意线,交通运输方面可以选水路,船只装载的量大,费用低。没想到这里有水寇。
珍珠道:“那看来走水运不是很安全。自然灾害,人为意外,不可控因素有点多。”
魏子规斜她一眼,话题偏了:“舅舅不必担心,你我是一家人,剩下的银子我来想办法。”
南宫瑜知魏子规有心,很是欣慰,只是……“明日傍晚就是期限,先前已经请田员外通融过一回,他未必会愿意让我们推迟还债。我去画舫是想找几位朋友借些银子,可是他们也有难处。”
珍珠笑了笑,有难处还能去画舫花天酒地,借银子哪能那么容易。
她好奇道:“您刚才说的祖业,你们拿来抵押的资产。”她是脱口而出的,怕南宫瑜听不懂资产这个词,还换了一个问法,“就是抵押的东西是什么?”
南宫瑜去找了保证书,借条,各种资产凭证递给珍珠,珍珠拿过保证书看:“船坞!码头!你们这跟贱价甩卖有什么区别。”
梁城走水运,交通便利,商业发达。她要是能把梁城的瓷器运回晋城卖,把晋城鲸帮的茶叶和米运到梁城卖,都跳过中间商,应该能赚得更多。
不可控因素是多了点,不过也还是有预防和解决的办法的,大不了多花点银子请人护镖。
珍珠随手扔了花生壳,笑着挪了挪凳子,拉关系道:“舅舅,子规叫你舅舅,我也叫你舅舅好了。我对船运非常感兴趣,这样吧,六万两我出,都是自己人我也不占你们便宜,以后盈利五五分就好,如何?”
魏子规不是不信她出不了六万两,她可是坑了鲸帮一大笔钱财,可那是在晋城,魏子规提醒:“你现在买鸽子的钱都是管陶大人借的。”
珍珠道:“我现在是没银子,可是有地方有啊。我在晋城的四海钱庄存有银两,梁城有四海钱庄的分号。我和分号借,晋城那把银子扣减出来不就好了么。”
魏子规道:“你无凭无据,钱庄会认么。”
珍珠心想她要什么凭借,她去太守那刷个脸就够了:“太守可是父母官,有问题当然找太守。就我这公主身份再加上太守出面,明日傍晚之前弄到银子应该不是问题。只要舅舅您愿意让我帮忙。”
南宫瑜犹豫:“这我做不了主,得去问过爹。”
珍珠道:“还问什么,子规的外公对我什么态度,舅舅会不知道么。由他老人家做主的话,不知道三天三夜能不能说服得了他,可债主等得了那么久么。我们是一家人,您都说这些是祖业了,让我这个家人分红总好过落到外姓人手里,那才是对不起祖宗呢。您说对么?”
南宫瑜心想道理确实是如此,可这么大的事情,若是不商量就做了主,爹知道了必然是雷霆大怒:“这也瞒不住的呀。”
珍珠看得出南宫家上上下下没有一个不怕南宫敬的,就像老鼠怕猫:“不是让您瞒着,只是说和做的顺序稍稍调换一下而已。我先借银子给南宫家还了债务,你再说。”
南宫瑜看向魏子规,那不是先斩后奏么。
珍珠道:“您要是还有别的办法也不会去那种地方找人借了。听我的吧,否则这宅子明天是不是还姓南宫都不好说了。”
魏子规想了想:“就按她说的做吧,舅舅放心,到时我亲自和外公解释。”
珍珠拍桌子,成了,等的就是他这句:“不过舅舅,以后生意的事,您还是别让您夫人插手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