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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如其来的一场征兵,不仅扰乱了顾家人的心情,就连青山村、怀远县,甚至于整个辽东府,都跟着震动起来。无数人家都在为了朝廷征兵的事情而发愁,每个人都忧心忡忡。
村子里见不到即将过年的喜悦,相反,更多的是即将亲人分别的离愁。朝廷征兵,是按照户籍本册每一户对照着来的,谁家也别想漏掉,那些男人多的人家,每一户都是愁容满面。谁会舍得自家的儿郎跑去战场上出生入死?好男不当兵,好铁不捻钉,这是千古不变的老话。
朝廷的命令是不可违抗的,所以大家只能忍着心头的悲伤哀愁,给家里即将要赶赴战场的儿郎们,预备出行的物品。
绍远是家中独子,按规矩是不用服兵役的。所以绍远也就没管那些事情,十七一早,就跟娇颜一起,领着人带着阿松和姓韩的,一同去了县衙。
原本腊月十六以后,衙门就要封印停止处理公事,官吏们都是应该放假回家过年的。可是今年情势有变化,边关告急,朝廷下令征兵,哪里还能休息?严知县领着县衙的一众属官,正在核实户籍本册,确定征兵的花名册呢。
绍远和娇颜的来到,让严知县有些意外。不过,严知县还是非常客气的接待了他们。毕竟,娇颜是郡主,这个可是严知县得罪不起的。
娇颜也不拐弯抹角,直接就说明了来意。严知县一听说药坊下毒的事情,脸上的表情变了好几下,然后才道,“郡主,秦公子,按说出了这种事,本官自然是义不容辞要赶紧审理的。可是如今边关告急,朝廷征兵,这可是天大的事情,下官实在是有点儿忙不开啊。能不能,先将这二人关到大牢里,等年后下官再审理呢?”
娇颜一听这话,心里可就不高兴了,“知县大人,你这话我怎么听着这么别扭呢?知县大人应该清楚,药坊的药可是送往边关的,那可是要给边关将士们医治伤痛所用。竟然有人敢在药物里面下毒,这是要干什么?这是要毒死边关的将士么?”
“正是边关告急,才更应该尽快查明真相。若此事乃北辽奸细所为,目的就是为了削减大齐兵力,借机攻陷边关的话。知县大人,你没有及时查明真像,到时候出了什么岔子,你能负责么?”
娇颜那个脾气,可是坚决不惯人的。别说眼前是严知县,就是比他再大的官,娇颜脾气上来也不会给面子。娇颜本身就有一种不怒而威的气度,更不要说她此时面沉如水,杏眼含怒的样子,更是平添了几分气势。倒是让对面的严知县,有一种面对上位者的感觉了。
严知县心里有些恼火,可是面上却又不好表现出来,“郡主说的是,说的是。那本官即刻便开始审理。”严知县没办法,只好命人,击鼓升堂,开始审案。
案情十分简单,因为绍远早就预备好了这两个人的供词,还有一份状纸,另外还有药坊里几个人上来作证。阿松和韩德昌投毒之事,铁证如山,没有任何悬念。
不过,那个韩德昌供词里,可是牵扯出了刘县丞。而绍远则是要求,必须让刘县丞出来当堂对质。
严知县左右为难,这件事本来就是他和刘县丞接到了荣郡王的密信,然后在一起商议出来的。没成想这么快就被绍远发现,而且抓住了至关重要的两个人,如今面对绍远,严知县哪里能不心虚?
可是大堂之上,众目睽睽窥之下,严知县又不能明着包庇刘县丞。万般无奈,严知县只好让刘县丞上堂来对质了。
刘县丞原本就在衙门里,绍远一来,他就知道事情不妙了。刘县丞是什么人?那也是混迹官场的老油子了,当下便一狠心,直接回家去,动手勒死了爱妾韩芸宁,然后做出了上吊自杀的假象。之后,就带着芸宁身边的一个丫头,返回了县衙。
严知县刚刚说是让人传刘县丞上堂呢,这刘县丞就跌跌撞撞的从外面进来,咕咚一下跪在了地上,“大人,是下官失察,险些酿成大祸啊。下官的妾室韩芸宁,乃是哨口镇韩家的闺女。韩德昌原本就是在药坊里做管事的,后来因为监守自盗,偷盗药坊里贵重药材被发现,赶出了药坊。”